有些事,不是不说就不存在的,它在那里就是客观事实。
人有七情六欲,自然也有生理需求,迫于现实,这种需求可以被压抑,不能宣之于口,说出来就是不守妇道,轻则被千夫所指,重则被沉塘。
但是它无法被忽略,这是人正常的生理需求。
宋家延续数代,是钟鸣鼎食之家,这样站在帝国上层的家族,天然就对规矩少了三分敬畏。
朝堂律令?自己的父兄是制定朝堂律令的人。
道德风气?自己的祖辈、叔伯就是当世大儒,学贯古今,从皇权制度的设立再到如今的道德风气,都能有着自己的见解,引经据典分析每一条规矩背后的目的。
在正经读过书,懂得经史的人面前,就算是威威皇权,不过是至今二百余年,在这之前,是长达七百年的乱世,天下分崩离析,皇帝是一打接着一打的死。
要让他们从心中相信皇帝就该是天下之主,是上天下来统御万民,天然具有神圣光环,他们生来就该是陛下的奴仆……额,这又不是两千年前皇帝刚刚出来的时候,现在皇帝早就死得不值钱了。
甚至有些人心中会暗戳戳地想着,本朝皇帝能坐在高位,是他聪明还是有能耐?
都不是,不过是有个好祖宗,当年打下了江山。
要是往后我子嗣中有能耐的,夺了这个皇位,老子也能被追封个皇帝。
连皇权都有这种想法,更何况是贞洁观呢?
本朝初年,绝对禁止官员狎妓,查到就会去官免职,到了如今,狎妓已经成了文人间的风雅趣事,只要不闹大,不会有人管。
在勋贵女眷中,也不在乎所谓的贞洁观,就如对着威威皇权一般,面上定然是要承认的,否则会被物理毁灭。
至于心中?
不会真的要她们自己规训自己,只要被人看一下,虽然没有其他人知道,但是她们就立刻去死吧?!
拜托,什么烈女传都是寻常文人写的,她们这些人,是真的有能力让这个文人去死。
所以当然就不会想着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,比如断臂投河一类,只为了在烈女传中有个名声,给家族留下一点美名。
宋家不是勋贵,没有爵位,但是他们家族代代高官显贵,和勋贵相比,甚至更多了一份体面。
所以无法阻止的,宋家女眷和勋贵女眷在这一方面趋同,没办法发自内心地认同贞节观,真的觉得自己的身体归属于夫婿。
她们或许无法说清楚这种心理想法,但是却会在行动中表现出来。
宋从蓉心内盘算着,木老夫人出身贫寒,定然不了解这些勋贵女眷私下的行事,做人女儿和做人媳妇当然要求不同嘛。
像这种成人间的私密话题,当时是在宋家女儿之间代代相传,木老夫人又只生了一个儿子,宋婉君上面没有嫡亲的姑母,许是没人教导。
所以宋婉君对这种事情应该是一窍不通了,说不定还是和闺阁时一样,觉得床上的事情只能和夫婿做,也只有这么一种解决需求的办法,至于自己有需求了也一定要闭口不言。
否则就是荡妇了。
宋从蓉就先出言试探了一句,果然宋婉君瞬间就恼了,两颊生出热意。
宋从蓉心中好笑。
没出阁的姑娘眼中揉不得沙子,想着和如意郎君恩爱一生,耻于谈性,听到这种事心中必然生出厌恶。
新嫁娘面嫩,正是和夫婿你侬我侬的时候,也不宜提出这些,要是真的引着人红杏出墙,那就是她们的罪过了。
可是宋婉君成亲十多年,膝下已经有了三个孩子,往后终身有靠,夫婿死了还有儿子撑起门户,不用再拼儿子了。
她也过去了生育的最好时间,再生孩子就容易出人命了,正是到了该避开和夫婿亲密的年纪了,怎么还是这么面嫩?
宋从蓉心内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,她又介绍了些器具的办法,有些真的是宋婉君闻所未闻。
新都湖的风顺着大开的窗户吹进屋内,此处朝阳,室内一片亮堂,就在这样的环境中,宋婉君听到了这个话题。
她彻底懵住了,整个人羞窘得恨不得钻到地下!
“堂姐!够了,别说了!”
宋婉君的声音极大,完全没了从容。
宋从蓉反而轻松了。
“我是过来人,妹妹,你现在用不到,可再过十年,到了我这把年纪,青春韶华不再,就能够晓得了,我们再不对自己好点,就是白来人世一趟了。”
宋从蓉上了年纪,年少时还向往的事情,现在更加看开了,她还能改变什么呢?
宋从蓉拉着宋婉君的手,真心实意地道。
“妹妹,你我若不是这般亲近的关系,我绝不会提这种话题!夫婿是真的不懂得服侍人,和他们做是为了孩子,要真正体会到这其中的乐处,还得靠你自己。”
宋婉君从没听过这么直白的话!
青天白日,在这种场合谈论这些事……她真的要炸了!
宋从蓉反而更严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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