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骤紧,火光未灭。
南营中轴,烈焰如潮,烟柱冲天,映得天幕赤红如血。
一支黑甲重军自火海中杀出,锋头直指帅坛中营,铿锵之声震撼四野!
曹彰来了……
他披甲勒马,目若火隼,望见贺云泽尸横辎重道中央,喉破血涌,长钎尚插在尸旁。
心头怒火腾起三丈,他几乎要咬碎后槽牙!
“贺云泽……你这蠢货……竟被一个废太子反杀!”
“传我令——左翼前突,右翼合围!逼入帅坛,破帐斩帅!”
“杀——!!!”
鼓声震天,中军精锐千余人,在他亲统下,如铁山压境,撕破浓烟,杀向萧然主帅之位!
——
帅坛之内,萧然不动如山,目光平淡。
“玄鸦。”
“在。”
“他们压上来了。”
“那便该——关门打狗。”
他拂袖一挥,军图上两条营道瞬时展开。
“命刀疤洛,‘斧盾三连’,立于西二、南三两巷,回折之势,形如合扇。”
“锁住他们。”
“是!”
——
刀疤洛领令,率马帮的三连斧盾卒自西路两侧绕回,伏藏多时之兵齐出!
他披着半焦铠甲,手持重斧,沉声怒吼:
“列阵——左盾,右斧,封道合围!别让一个逃出去!!”
轰然应令!
斧盾卒分左右两翼,推进如洪,先盾后斧,刃光闪耀,正面封堵曹军推进主路,宛若瓮中筑壁!
刀与盾交错之下,形成“回笼门”阵型!
一时间,曹军顿觉四面皆敌,进不能破,退无通路,喊杀声骤起,乱如潮涌!
——
与此同时,营西偏道。
一队黑甲兵卒疾驰而至,马腹之下,瓮罐摇晃,滴滴火油微溢。
正是许家亲卫统领——许成烈亲率“敢死队”。
他翻身下马,眼如鹰锐,盯住辎重道后方三岔路口,冷喝:
“泼油!”
火油迅速卸瓮,油罐封口,一一倾倒在土路、马道与军帐缝隙之间。
“点火!”
火引丝飞起,“轰”的一声,烈焰升腾!
三岔口同时燃起火圈,火焰蜿蜒如龙,将曹军后方全部封死!
他们已被彻底夹在了萧军前阵与火海之间!
——
【曹彰军帐】
“轰——!!”
一声爆鸣,烈焰翻卷而起!
“后路起火了——!!”
惊呼声如炸雷炸裂在夜空,数千人齐声暴吼,营地沸腾!
一时间,火舌如蛇,逆风翻卷,直扑后营三岔道!
浓烟中,许家火器营密布的火油罐齐齐爆开,黑红交错的火墙拔地而起,如炼狱天门死死封住后撤生路!
曹彰骤然转身,眼前一片火海映入眼底!
他身躯僵直,喉头滚动,脸上血色尽褪。
“萧景玄……你疯了!!你连退路都烧?!”
他怒吼着,猛拍胸甲,声音如兽般嘶吼:
“先锋既覆,后军断路,唯有一搏!”
“中军听令——强攻帅坛!杀出血路!杀啊!!!”
那一刻,铁鼓狂响,上千兵卒在绝境中挥刀冲锋!
火光倒映在刀盾之上,每一张面孔都如同修罗!
“斧阵开路,弩手压阵!不破帅坛,死无葬身之地!!”
兵卒怒吼着,发了疯一般撞向前阵,火海在背,敌军在前——他们只能往前!
斧撞盾,火光下血肉横飞,刀砍入骨,骨裂声与惨叫声交织成狂乱的战曲!
但溃势,已如山崩。
士卒虽狂,却无阵形,如洪水冲堤,势大却不聚。
——
“放箭!”
高台上,萧然披甲而立,双目如电,冷声断喝!
玄鸦黑袍飘舞,手中令旗猛然挥落!
“许家弩营——新械齐放!”
轰然之间,营后数十架精制强弩“轰咔”上弦!
“咔——!”
弩机绷紧如弦断!
“行辕工坊”的新式滑轨重弩震荡爆响,爆头穿甲箭破风而出!
“咻——咻咻——!!!”
箭如疾雨,破空而啸!
前阵曹军刚冲出二十步,盾墙尚未立稳——
“噗嗤——!!”
利箭如雷霆霹雳,直接贯穿三层!
一箭穿盾透甲,三卒连贯!血雾喷涌,骨骼碎响!
“啊啊啊——!!!”
“后退!快退——”
“后面是火!!没路了!!!”
喊杀声崩溃成哭嚎,队列瞬间崩散!
盾兵纷纷后撤,却猛然撞上背后火墙!烈焰卷衣,瞬间烧焦甲胄!
惨叫声响彻夜营,如同地狱鬼哭!
——
“轰——!”
一矢飞至中军中营,曹彰亲调阵图时,肩头忽然一震!
“噗——!”
左肩一箭贯甲而入,鲜血直洒肩侧黑缨!
“主将——主将中箭了!!”
他猛地咬牙忍痛,将箭硬生生拔出!
肩骨碎裂,血如泉涌!
“不要退——不准退!!!”
他疯狂怒吼,刀起斩下身边一名欲逃校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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