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府书房内,裴文远将密信凑近烛火。火光照亮信笺上"柳氏已除,可按原计划行事"的字迹,他嘴角勾起狞笑,抓起案头的狼毫在《百官升迁录》上重重圈画。长子裴明远望着父亲染血的指节,突然想起幼时见过的场景:母亲也是这般被抹去存在,只留父亲对着满地破碎的银镯,将秘密永远封进檀木匣。
同一时刻,苏陌璃捏碎了柳如眉进贡的安神香。翡翠护甲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她望着铜镜中逐渐扭曲的倒影,想起华皇贵妃倒台那日,柳家老夫人在宫门前撞柱时飞溅的鲜血。"去请太子殿下,就说太孙府有要事相商。"她将香灰撒向铜鹤香炉,袅袅青烟中,当年被柳氏掺进安胎药的朱砂,仿佛又在眼前浮现。
西北军营,沈砚握着飞鸽传书伫立在寒风中。信笺边缘的焦痕尚未冷却,却清晰可见"裴家暗通北狄,八月十五里应外合"的警告。他转身望向沙盘上插满的小旗,指尖重重按在榆林关:"传令下去,今夜起全军戒备,所有漕船不得进出港口。"帐外,苏承德擦拭着染血的长剑,目光扫过远处若隐若现的狼烟——那是与萧则链约定的警示信号。
月圆之夜,紫禁城的琉璃瓦泛着冷光。萧则链独自坐在书房,将《西域风土记》翻至第三十七页。泛黄的纸页间飘落半枚玉佩,正是沈砚治水时所佩。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梆子声,这次不是三更,而是代表兵变的五鼓——比约定的八月十五,整整提前了三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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