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如血,椒房殿内烛火摇曳。沈淑妃攥着泛黄的巫蛊图谱,指尖深深掐进纸页:“皇后娘娘,这图谱我藏了多年,原以为...”话音未落,苏陌璃已将一枚刻着西域符文的铜铃拍在案上——正是从唐凝雨尸身上搜出的证物。
“沈大人前日在城郊破获一处巫蛊巢穴,”苏陌璃的声音冷若冰霜,凤目扫过图谱上与铜铃纹路契合的图腾,“那里藏着与马若兰、唐凝雨通信的密信,字里行间,都指向同一个人。”她缓缓展开一卷血迹斑斑的布帛,上面赫然画着谢贤妃的贴身宫女——半月前,此女离奇暴毙,尸体却不翼而飞。
子夜时分,谢贤妃的昭阳殿突然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。当锦衣卫踹开殿门时,正撞见她将一卷密信投入火盆。“陛下要治臣妾的罪?”谢贤妃扯下凤冠,猫眼石护甲在火光中泛着妖异的光,“可还记得二十年前,先皇是如何用巫蛊之术铲除异己?和嘉长公主不过是替罪羔羊!”
萧忆痕握着染血的诏书,指节发白。他想起儿时曾在冷宫见过的疯癫宫女,嘴里总念叨着“血咒反噬”。而此刻,苏陌璃正带着人搜查昭阳殿暗格,当檀木匣打开的瞬间,所有人倒抽冷气——里面不仅有完整的西域巫蛊法器,还有一封盖着楚家印鉴的密信。
“谢贤妃与楚家余孽勾结,意图颠覆皇室!”沈砚的弹劾奏章在朝堂上掀起惊涛骇浪。当谢贤妃被押赴刑场那日,长安百姓看见她发髻间插着的银簪,纹路竟与当年楚雄书房的巫蛊图谱如出一辙。而在刑场阴影处,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悄然离去,怀里揣着的,正是谢贤妃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玉佩。
三日后,皇宫大摆庆功宴。苏陌璃抱着灵犀登上凤辇,小公主咿呀学语的声音回荡在宫阙间。她望着远处重新修缮的钦天监,想起阿拉依前日送来的密报:西域某座祭坛突然坍塌,壁画上的血咒图腾竟与此次宫变线索完全吻合。
“娘娘,沈淑妃求见。”白芷的声音打断思绪。苏陌璃转身,见沈淑妃捧着一卷新修的《后宫典仪》,书页间夹着朵风干的曼陀罗——那是马若兰死后,在她袖中发现的花。“臣妾愿协助娘娘,”沈淑妃跪地叩首,“彻底拔除巫蛊之祸的根。”
夜幕降临,皇宫的琉璃瓦上泛起清冷月光。苏陌璃站在椒房殿的露台上,将一枚刻着“平”字的玉佩系在灵犀颈间。远处,太子萧则链正带着侍卫巡查宫墙,腰间佩剑寒光闪烁;唐王萧易成的王府灯火通明,隐约传来练兵的呼喝声。
而在皇宫最隐秘的角落,那个戴着斗笠的人揭开面纱——竟是被落选秀女楚若宁。她望着手中拼凑完整的玉佩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身后的暗室里,数十个写着嫔妃生辰八字的人偶在烛光中轻轻摇晃。但她不知道的是,屋顶之上,沈砚的暗卫早已将这一幕尽收眼底,飞鸽正带着密信,朝着椒房殿的方向飞去......
刑场上寒风呜咽,谢贤妃的玄色囚衣在血泊中浸透。她望着远处凤辇上的苏陌璃,突然挣脱刽子手桎梏,沙哑嘶吼:"皇后!我唯一的女儿清婉..."话音未落,脖颈已被锋利的铡刀截断。温热的血溅在苏陌璃的茜色裙摆,恍惚间她又看见初入宫时,谢贤妃抱着襁褓中的萧清婉教她学步的模样。
当夜,椒房殿的铜炉燃着安神香,却散不去空气中凝结的寒意。苏陌璃展开谢贤妃托狱卒转交的血书,字迹潦草如狂草:"清婉生性纯善,却嫁与虎狼...望皇后念在昔日情分,护她周全。"信纸间还夹着枚褪色的梅花簪,正是萧清婉及笄那年,谢贤妃亲手所制。
第二日清晨,当苏陌璃踏入镇国将军府时,王子衿正在校场练兵。听闻皇后驾临,他匆忙卸去铠甲,却见苏陌璃怀中抱着啼哭的灵犀,手中攥着谢贤妃的遗物。"清婉自小体弱,"苏陌璃望着紧闭的房门,声音放柔,"可否让本宫进去看看?"
卧室内药香弥漫,萧清婉倚在雕花榻上,苍白的面容映着窗外残雪。她望着母亲的梅花簪突然泪如雨下:"母亲早就知道...知道驸马与楚家余孽来往密切。"她颤抖着从枕下取出密信,上面赫然画着与楚若宁暗室中相同的巫蛊阵图,"三日前,驸马突然带着西域商队的人离家,说是要..."
话音未落,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。沈砚浑身浴血闯入,手中染血的令牌上刻着"楚"字:"娘娘!楚若宁带着巫蛊教徒夜袭钦天监,太子殿下正率人围剿!"苏陌璃将灵犀交给白芷,目光扫过萧清婉手腕上的红绳——那与唐凝雨的巫蛊信物如出一辙。
子时,皇宫上空炸开赤色信号弹。苏陌璃身着皇后大氅立于城楼,望着城下厮杀的火光,忽然想起谢贤妃临终前不甘的眼神。当楚若宁被擒获押解至阶下时,她手中玉佩突然迸裂,露出夹层里的血咒文书,而文书末尾,赫然盖着镇国将军府的私印。
"驸马爷说了,只要用萧清婉的生辰八字祭阵,血咒就能彻底生效。"楚若宁癫狂大笑,嘴角溢出黑血,"可惜啊,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,早就把消息传给了皇后娘娘!"苏陌璃望着被护送至安全处的萧清婉,终于明白谢贤妃临终托孤的深意——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,竟暗中搜集罪证,亲手将丈夫的阴谋化作泡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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