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如血,将玉门关外的沙砾染成赤铁色。萧则链轻抚着沙地上勾勒的京城舆图,指腹擦过"千宝阁"的标记时微微发颤。帐外传来军医的叹息,刘佑安攥着虎符配饰守在阿拉依帐前,少女苍白的面容映着摇曳的烛火,腹中胎儿的胎动已渐渐微弱。
"报——!"斥候跌撞而入,甲胄上还沾着戈壁的沙粒,"莎车国三万铁骑绕过阳关,正朝玉门关东侧隘口逼近!"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,天际线腾起滚滚黄尘,莎车王子的鎏金王旗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萧灵犀突然掀开帐帘,手中捧着从萧涵雅尸身找到的半幅舆图:"皇兄,这上面的标记与阿拉依公主的羊皮卷......"她将两幅图重叠,玉门关与京城之间竟显出一条隐秘的地下密道,终点赫然是"千宝阁"的地基深处。
"原来如此!"萧则链猛地起身,牵动肩上伤口渗出鲜血,"先帝早料到会有今日,武库的钥匙......"他目光扫过刘佑安颈间的虎符配饰,"就在这合二为一的信物里!"
此刻,莎车骑兵已列阵关前。莎车王子摘下镶满宝石的头盔,弯刀指向城头:"交出海东青令,饶你们全尸!"回应他的,是陈玄甲的鎏金战斧破空之声。燕云十八骑如离弦之箭冲下关隘,与莎车铁骑撞出惊天动地的轰鸣。
混战中,楚离的幽冥剑再次闪现。他避开正面战场,化作黑影直扑阿拉依的营帐。刘佑安挥剑阻拦,却被幽冥剑的寒气冻得手臂发麻。千钧一发之际,昏迷中的阿拉依突然翻身而起,弯刀刺向楚离咽喉。黑影急退,却在避开刀锋的瞬间,袖中飞出淬毒银针——
"小心!"林明渊飞扑上前,银针没入他后背。这位左将军踉跄着将阿拉依护在身后,嘴角溢出黑血:"雅儿......我来陪你了......"话音未落,便直直倒下。
萧则链怒喝一声,挥剑斩断三支射向刘佑安的冷箭。他望着莎车军阵中不断增援的骑兵,突然扯下战袍裹住伤口:"张统领,率狼头军佯攻西侧!陈将军,带燕云骑从密道迂回!"他转头看向刘佑安,"你带着虎符,随阿拉依公主去找龟兹援军!"
夜色渐浓,玉门关的烽火将天空染成诡异的紫色。当萧则链率死士潜入地下密道时,京城方向突然腾起冲天火光——阿兰娜的兄长阿古达,正将最后一车民夫赶进"千宝阁"的地基。而在他们脚下数十丈处,先帝遗留的武库中,无数精钢强弩与火器,正等待着划破这黑暗的黎明。
密道内腐臭的积水漫过脚踝,萧则链举着火把的手突然顿住。石壁上斑驳的刻痕显露出半阙诗文,正是先帝幼年时所书的《平戎赋》。"原来武库入口在此。"苏承德用剑柄敲击刻痕旁的青石板,暗门轰然洞开,寒光扑面而来——千具玄铁重弩整齐排列,弩机上还留着先帝御批的朱砂印记。
与此同时,玉门关外杀声震天。莎车王子的战象踏碎拒马桩,象牙上缠绕的铁链将狼头军旗绞成碎片。刘佑安护着马车疾驰,怀中的虎符配饰突然发烫——阿拉依兄长率领的龟兹骑兵从沙丘后杀出,弯刀上的月光与燕云十八骑的鎏金战斧交相辉映。
"放箭!"陈玄甲嘶吼着挥动手臂。密道尽头的机关被触发,千余支淬毒弩箭破土而出,如黑色暴雨般射向"千宝阁"工地。正在监工的阿古达瞪大双眼,看着脚下的土地裂开蛛网般的缝隙,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。
京城皇宫内,阿兰娜将最后一滴噬心散灌入萧忆痕口中。皇帝萧忆痕的瞳孔突然收缩,枯槁的手指死死攥住她的手腕:"你以为...朕不知..."话音未落,地面剧烈震颤,"千宝阁"方向腾起浓烟。秦广德踉跄着撞开殿门:"不好了!地基下...有伏兵!"
地底深处,萧则链握住先帝遗留的鎏金扳指,将虎符配饰嵌入弩机凹槽。随着机括转动,整座武库缓缓上升,巨大的青铜齿轮咬碎"千宝阁"的大理石地面。当第一缕阳光照在萧则链染血的冠冕上时,他望着目瞪口呆的阿古达,剑尖指向皇宫方向:"带我去见父皇。"
此刻的玉门关战场,阿拉依在颠簸的马车上艰难产子。新生婴儿的啼哭与战鼓共鸣,她抱着襁褓望向血色残阳,将海东青令塞进孩子手中:"从今往后...你便是西域与中原的纽带..."话音未落,楚离的幽冥剑穿透车帘,却在触及婴儿的刹那,被龟兹骑兵的银索套住。
混战中,莎车王子的王旗轰然倒下。萧易成旧部的狼头军与龟兹骑兵会师,马蹄踏碎阿兰娜精心编织的阴谋。而在京城的制高点,萧则链踏着"千宝阁"的废墟,看着怀中昏迷的父皇,突然发现皇帝掌心紧攥着半张诏书——那上面,"太子萧则链"的名字,在火光照耀下愈发清晰。
萧则链指腹抚过诏书上晕染的朱砂,忽闻身后传来铁甲摩擦声。阿古达的残余党羽从断壁残垣中窜出,弯刀直指他后心。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黑影掠过,苏承德后背绽开血花,却将刺客的刀刃死死夹住:“殿下快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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