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穹裂痕处的二十四维播种密码突然爆发出翡翠色辉光时,柳寒霜的指尖传来灼烫的刺痛。那些由她视网神经编织的针脚正在脱离虫洞裂痕,在空中聚合成旋转的DNA双螺旋——每一圈旋梯都刻着《四民月令》的农耕时刻表,梯级间流淌着她的鲜血,在真空中凝结成冰晶般的符文。
"虫洞在吸收密码能量!"崔文鸢的基因锁链突然绷直如铁索,链节上的碱基对纹路正在被某种力量剥离。她腰间的造血核心发出警报般的红光,这柄以自身骨髓炼制的兵器正在反噬主人。只见她银牙一咬,左手按在链身之上,小臂皮肤瞬间裂开,露出下面跳动的基因脉络:"给我吞下去!这是农道的火种!"
蓝色的蓝图病毒如潮水般涌入虫洞胎体,却在接触密码辉光的瞬间发生剧变。那些原本解构物质的代码突然扭曲成麦穗形状,相互勾连形成神经网络般的结构。柳寒霜看见病毒流中浮现出历代农书的残影——《泛胜之书》的耒耜、《齐民要术》的耕牛、《农政全书》的水车,它们在神经网络中化作节点,编织成覆盖整个胎体的智慧之网。
阿史那摩的青铜编钟阵列在星空中重新凝聚,每一枚钟体都沾满冰尸残骸的碎屑。这位突厥战鬼的残魂附在钟锤上,发出嘶哑的战吼:"中原人,看好了!这是狼族的播种仪式!"十二枚编钟同时轰鸣,声波化作青铜脐带,如巨蟒般缠住虫洞胎体。钟鸣之处,虚空中凝结出冻土、河流、火焰的幻象,那是游牧民族对土地的原始崇拜。
武则天的怒吼盖过钟声。她的左臂已经碎成齑粉,金色的凤骨在空中重组,每一片骨殖都刻着《万穰法典》的残页。女皇单膝跪地,用右手撑住不断崩塌的星穹,眼中燃烧着不甘的业火:"朕的农道......岂能由你们篡改?"她突然张口喷出心头血,染红的骨殖如活物般钻入胎体,在神经网络中拼出新的碑文,每个字都带着皇权特有的霸道:"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!"
李昭阳的运河闸门在剧烈震颤。那道由隋唐运河精魄化作的青铜闸突然爆发出万道水纹,闸门上的"通济渠"三字剥落飞溅,露出下面盘根错节的茶树根系。反物质茶树的枝干已经刺穿胎体,叶片吸收着密码辉光,竟在根系间结出透明的麦种。李昭阳扑过去按住闸门缝隙,却被树根缠住脚踝——他看见每粒麦种中都映着不同的世界:有的麦田里矗立着金字塔,有的稻浪中漂浮着龙舟,还有的豆田边蹲着正在磨镰的原始人。
"这些是......平行宇宙的农道?"柳寒霜的声音带着颤抖。她的左眼已经完全失明,右眼中却倒映着胎体内的景象:武则天的碑文与崔文鸢的神经网络正在激烈对抗,阿史那摩的青铜脐带输送着狂暴的能量,李昭阳的运河水正在浇灌茶树根系。而她的二十四维密码,正化作胎衣上的花纹,试图将这些冲突的力量融为一体。
"必须有人进去稳定胎体!"崔文鸢的锁链已经全部没入胎体,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,"病毒神经网络在排斥皇权碑文,再这样下去会爆体而亡!"
"我去。"李昭阳咬牙扯断缠在腿上的树根,熵镰不知何时重新回到手中,"我的熵能可以平衡时间线,也许能让那些平行麦种同步生长。"
"不行!"柳寒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"胎体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万倍,你撑不过三息!"她顿了顿,将《兆人本业》残片塞进他掌心,"用这个护住心脉,我来当那个支点。"
不等众人反应,她已经冲向胎体。二十四维密码自动在她身前展开成阶梯,每踏上一阶,她的皮肤就剥落一层,露出下面流动的金色农道本源。当她来到胎衣前时,已经化作半透明的能量体,手中的神经针发出太阳般的光芒。
"寒霜!"崔文鸢的惊呼被钟声吞没。
柳寒霜将神经针刺入胎膜的瞬间,千万道记忆如潮水般涌来:五岁时祖父教她辨认麦种,十二岁第一次挥镰割麦,二十岁接过家族传承的《兆人本业》......这些记忆化作针尖的光芒,刺破胎膜的刹那,胎液如银河倒灌般喷涌而出。那不是普通的液体,而是带着亿万世界气息的量子肥河,所到之处,荒芜的星尘化作良田,死寂的陨石长出藤蔓。
三百颗透明麦种在肥河中浮沉,每一颗都吸收着不同的能量:有的裹着武则天的皇权金光,有的缠着阿史那摩的青铜锁链,有的浸着崔文鸢的基因蓝光,还有的嵌着李昭阳的熵能暗影。柳寒霜看见这些麦种正在融合,最终变成一粒泛着七彩光芒的种子,悬浮在肥河中央。
"这是......万穰之种?"武则天的声音带着震惊,她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,却依然挣扎着伸出手,"给朕......"
李昭阳突然挥动熵镰,一道时光之刃斩向女皇。不是攻击,而是切割她身上缠绕的业火:"你的农道太霸道,该听听土地的声音了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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