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郑译刘昉虽无节操,但他二人却有临机应变之才!”李德林望了一眼书房里摇曳的灯火,淡然一笑说道。
"这郑译贪财,而刘昉好色,"杨国奇望着挂在墙上甲胄上的泛着冷光的吞口兽目开口说道,"但你说他们有临机应变之才?这又从何说起?”
李德林拿起狼毫笔在纸上划出歪斜的墨痕----
"前年宣帝初登大宝,欲诛杀齐王,当初的主意就是郑译这小子出的;驱赶五位蕃王出京,恰恰是刘昉以虎贲军相要挟才得没成功。"他抬起头,额间的皱纹不停的抖动着,"此二人虽无德,却是两把趁手的刀。"
杨国奇突然将手中的《大周律》拍在案上,震得灯树摇晃:"公辅兄--,你是说,让他们二人胁迫----"
杨国奇的话还未说完,韩圣撞开门从外面冲了进来,玄色战袍上还沾着郊外的泥土:"大人--!大事不好----武备坊遭到袭击--!"
杨国奇霍然起身,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:"什么人如此大胆?"
"大……大人--,从死者的身上的纹印判断是越王豢养的死士,"丁武抱着染血的木匣跟进,“还有相州一带的军兵,他们想趁烧毁武备坊。"
杨国奇的瞳孔骤然收缩----武备坊现今正在赶制的撼天矢、陶制地雷和炸药包,那可都是对抗尉迟迥的关键。他抽出腰间横刀,刀锋映出韩圣肩头的箭伤:"韩圣--,我再给你们调三百玄甲军,一定要守住武备坊!"
"诺----!"韩圣和丁武得到命令转身就要走。
"慢--!"李德林此时突然开口叫住了二人,"留四十人守住四位蕃王的府邸,其余精锐驰援武备坊。"
杨国奇皱眉:"公辅兄--,你派府兵看守四位蕃王的府邸是何道理--?难道怕他们的家人四王会趁乱起事不成?"
李德林点点头,他忙从衣袖中取出密报递给了杨国奇说到:"越王昨夜在府中宴请三王,酒中下蛊逼他们立誓。"
“公辅兄多虑啦----四位藩王已被我抓进大牢,连他们的家人也不敢肆意妄为
"此刻四位蕃王府邸的死士已倾巢而出。"李德林的手指划过密报上的朱砂手印解释道,“他们这明显就是奔着鱼死网破去的。”
杨国奇盯着密报,眉宇之间皱成了“川”字。突然,他将横刀插入案头:"传令杨素,让他带兵即刻包围四位蕃王的府邸!"
"相爷三思--!"李德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,"四王毕竟是皇室宗亲......"
"皇室宗亲--?"杨国奇冷笑,"宇文招被诛时,他们可是联名上书保他。"他抽出另一柄匕首,刀柄上缠着染血的帛书,"宇文盛在这密信中骂我为'国贼'!"
李德林沉默不语,目光落在帛书上"尉迟公当裂土封王"的字迹上。窗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,那是杨素率军包围四位蕃王府邸的动静。
两个时辰后,韩圣和丁武浑身浴血归来。韩圣将染血的虎符扔在案上:"大人,尉迟迥手下的张奎和越王府管家贾腾被我们擒获。"
说完他一挥手,四名府兵押着贾腾和张奎进了书房。
杨国奇走到二人面前,不停地用目光扫视着他们。两人倨然地瞪着杨国奇,一言不发。突然、杨国奇猛在扯开贾腾的衣襟,胸口的尉迟家纹印刺青在烛光中泛着冷光。
“贾管家--,原来你是尉迟老匹夫的手下--!你处心积虑地潜伏在越王身边--,意欲何为--?”杨国奇双眼紧盯着贾管家,一字一句地问道。
“普六如坚--,胜者王侯、败者寇--!如今我们落在你的手里,要杀要剐随你的便!”说罢,他便仰起头直视着杨国奇。
杨国奇从木匣中抓起密信,举到了贾腾的面前,宇文盛的字迹力透纸背----“事成之后,我当率虎贲军为内应......"
"好大的胆子!"杨国奇将密信重重地拍在案上,震得墨砚翻倒,"传令下去,四王即刻处斩,首级悬于朱雀门!"
"丞相大人--!"李德林听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"四位蕃王若死,皇室必反,尉迟迥必将率军趁虚而入啊!"
杨国奇猛的从墙上摘下横刀架在李德林的肩头:"李公辅--、你可知宇文盛在王府地道里藏了十万两黄金--?"他的声音冷得像冰,"这些黄金足够养十万私兵!"
李德林闭上眼睛,泪水滴在玄色官服上:"在下恳请丞相大人----只诛首恶,其余三位蕃王从轻发落。"
杨国奇盯着李德林颤抖的睫毛,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玉璧城,正是眼前下跪之人冒死送来突厥退兵的情报。他收回横刀,双眼之中的狠戾之色也逐渐消退。
"传我命令,"他的声音恢复平静,"越王宇文盛满门抄斩,家产充公。"他抽出《大周律》,"其他三王罚没二百万石粮食,交出私匿人口,在家中禁足三月、闭门思过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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