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日早朝,大周朝廷的新敕令像一颗重磅炸弹,在京城炸开了锅----
自西汉以来,施行了几百年举孝廉和官员推举制度全面废止,明年三月开科取士,内容涉及农事水利赋税国策。
这消息一传出,以五姓七旺为主的世家大族们瞬间慌了神,一个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急得团团转。
王御史家的大厅里,此时挤满了世家大族的家主。他们脸色阴沉,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愤怒。清河崔家家主崔富贵不停地在大厅里踱步,眉头拧成了一个“川”字,嘴里嘟囔着:“这可如何是好?没了举孝廉和推举,咱们世家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!”他的袍角随着步伐甩来甩去,活像一只烦躁的老母鸡。
陇西李家家主李顺天猛地一拍桌子,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,茶水洒了一地。“哼!这个杨坚,真是欺人太甚!”他瞪着铜铃大的眼睛,满脸横肉都在颤抖,“以为搞个开科取士就能打破咱们世家的垄断?做梦!”他的样子,活像一头发怒的公牛,就差顶翻这张桌子了。
博陵崔家家主崔文弱倒是没那么暴躁,他慢条斯理地捋着胡须,眯着眼睛,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。“诸位莫急,咱们得从长计议。依我看,杨坚之所以在朝廷肆意胡为,不过是仗手里握着小皇帝宇文阐这个王牌罢了。只要小皇帝一死,他杨坚也就没有了发号施令的资本。这朝廷之上大多数官员都是咱五姓七旺的子弟,还有几个人听他的命令----!?到时候咱再把这这弑君篡位的罪名扣到杨坚的头上,嘿嘿----”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笑,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,仿佛能看到他肚子里那些弯弯绕绕的坏水。
其他家主一听,眼睛顿时亮了起来,纷纷围拢过来。赵郡李家的家主李富贵凑到崔文弱跟前,谄媚地笑着说:“崔兄高见啊!只要没了小皇帝,杨坚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!到时候天下人都会群起而攻之,咱们再联合京外反对杨坚的势力,大家一拥而上,定能让杨坚那个老匹夫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!”说着,他还搓了搓手,那副贪婪又阴险的模样,像极了偷腥的猫。
荥阳郑家的家主郑老实(这名字和他的为人可一点都不相符)皱着眉头,有些担忧地说:“这刺杀皇帝可是要被诛九族的,一旦被发现了,咱们这几个家族都得完蛋啊!”他的声音有些发颤,眼神中满是恐惧。
“怕什么!”李霸天又猛拍了一下桌子,“咱们这几大家族自东汉末年至今已传承了近二百年,长城上的王者换了一个又一个,我们几家的实力依旧岿然不动。现今我们几家积蓄的力量既可以扶持一个政权、让它兴起,也可以摧毁一个王朝、让他覆灭。现今要对付杨坚和宇文阐、只要计划周密,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小皇帝解决掉,再把黑锅往杨坚头上一扣,谁还能怀疑到咱们头上?”他说得斩钉截铁,仿佛已经看到了杨坚身败名裂的样子。
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越说越觉得这计划可行。崔富贵激动得满脸通红,挥舞着手臂说:“好!就这么干!咱们世家大族要钱有钱、要人有人,可不能象砧板上的肥肉,随意任人宰割!”他的样子,像极了即将冲锋陷阵的“勇士”,只不过这“战场”有些见不得光。
盛夏的暮色像泼翻的墨汁,将青石板路染得发沉。水生把最后一篓鸭蛋搬进独轮车,竹篾缝隙里还沾着零星碎壳,沾着清晨河滩的露水。他刚要直起腰,身后突然响起皮靴踩碎枯叶的脆响。
"水生兄弟!"粗粝的声音惊得他差点打翻车把。转身望去,张彪铁塔般的身影斜倚在巷口,往日紧绷的刀疤脸此刻竟泛着不自然的潮红,腰间缠着的牛皮绳还渗着暗红血渍。
水生后退半步:"张爷,您这是......"
"别叫我张爷!"张彪突然攥住他的手腕,铁钳似的力道让水生倒抽冷气。那双常年握刀的手在发抖,掌心全是冷汗,"帮我个忙,把这包东西送到函谷屯,交给我婆娘秀兰。"
油纸包沉甸甸的,水生隔着布料摸到元宝棱角,心跳陡然加快:"一百两?张哥,您这......"
"别问!"张彪猛地扯开领口,露出锁骨处新鲜的牙印,"我在李霸天那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,这次怕是回不来了。"他的喉结上下滚动,干裂的嘴唇翕动半天才挤出话来,"告诉秀兰,等娃满岁,带他去北边找他舅......"
水生注意到张彪的布靴边缘沾着暗红泥土,那颜色不像是寻常血迹。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对方衣角:"张哥,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您......"
"后天!"张彪突然压低声音,腥甜的酒气喷在水生脸上,"李霸天要带人夜袭皇宫,这是他给的安家费。"他突然笑起来,笑声里带着哭腔,"多可笑,拿命换的钱,却连见儿子最后一面都不敢......"
水生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。皇宫守卫森严,李霸天可是长安城的首富,他要夜袭皇宫--!?他哪来的胆子--!?但张彪泛红的眼眶和颤抖的指尖不会说谎,那里面盛满对生的渴望和对妻儿的眷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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