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昭站在卦塔之巅,狂风呼啸,他那满头的白发在罡风中肆意飞舞,如同被惊扰的银蛇。他掌心的未济卦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,正缓慢地吞噬着最后一块青铜鼎残片。
随着“仁义礼智信”精魄的哀嚎声逐渐减弱,陆昭突然听到塔顶传来一阵清脆的剑刃破空之声。他定睛望去,只见凌寒的虚影正站在塔尖,手持长剑,演练着一整套“舍生取义”的剑诀。每一道剑气都如同闪电一般划破长空,而在剑气之上,还刻着《孟子》中的殄文,闪烁着神秘的光芒。
“小心身后!”就在这时,陆昭听到苏晓晓的惊呼声。他猛地转身,只见苏晓晓的建木发簪突然剧烈地震颤起来,仿佛有什么危险正在逼近。陆昭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红伞,只见红伞边缘垂落的霜花耳坠如同流星一般疾驰而出,精准地击中了来袭的青铜傩面。
那青铜傩面被击碎后,仿佛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驱使,其表面的碎片纷纷散落开来。然而,就在这些碎片散开的瞬间,人们惊讶地发现,面具内部竟然隐藏着一对狰狞的獠牙!
这对獠牙看上去异常锋利,仿佛能够轻易撕裂任何物体。而更令人震惊的是,在这对獠牙之间,竟然紧紧咬着的是陆昭三日前刚刚修复好的龟兹铜勺!
陆昭瞪大了眼睛,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,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。他怎么也想不明白,这青铜傩面和龟兹铜勺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?
然而,还未等陆昭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,地面突然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。伴随着一阵沉闷的轰鸣声,一座座巨大的《推背图》谶语碑林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,从地下破土而出。
这些碑林高耸入云,每一块碑文都显得古朴而神秘。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,每一块碑文上都渗出了琥珀色的血珠,仿佛这些碑林是被鲜血浇灌而成的一般。
当这些血珠触及到陆昭手中的红伞时,突然间,伞面上竟然映出了沈墨心跨越八百劫的留影!她的身影在红伞上若隐若现,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。
与此同时,沈墨心的声音在陆昭的耳边回荡:“噬卦者当知,破局亦是入局。”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,在陆昭的脑海中炸响,让他不禁浑身一颤。
陆昭深吸一口气,定了定神,然后毅然决然地踏上了第一级台阶。就在他的脚刚接触到台阶的瞬间,《周易》乾卦"元亨利贞"四字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翻转了过来,变成了"潜龙勿用"。
这一变故让陆昭心中一紧,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从青铜祭坛上散发出来,直逼他的身体。这股威压如此强大,以至于他手中的建木发簪都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陆昭紧紧握住发簪,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。就在这时,他突然发现,发簪的尖端竟然指向了台阶的缝隙处。他定睛一看,只见那里嵌着月公子断裂的银链残片,而在链节上,《连山》殄文正渗出青黑的汁液,仿佛是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"小心台阶噬魂。"苏晓晓的残识在簪纹中示警。陆昭以白发缠住手腕,发丝触及"勿用"二字时,整段爻辞突然坍缩成青铜傩面。傩面獠牙咬住的竟是凌寒消散前刻在霜花剑鞘上的"见义勇为"殄文!
越往上行,台阶异变越甚:
坤卦"厚德载物"化作带倒刺的《孝经》殄文锁链
离卦"日月丽天"凝成灼烧卦脉的弱水镜面坎卦"水洊至"转为吞噬记忆的青铜漩涡
当陆昭踏上第九九八十一级台阶时,白发已被卦象灼烧得焦黑蜷曲。最后三级台阶突然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初代洞主冰棺的倒影——棺中渗出青黑根须,正缠绕着他七岁尸身的脖颈。
琉璃穹顶的弱水突然倾泻而下,在水幕中凝成青铜祭坛的全息投影。陆昭看见七岁尸身的指甲正在生长,每片指甲都刻着《归藏》卦纹。当尸身手指触及祭坛边缘时,整个卦塔突然响起铸铁梵音。
"很熟悉吧?"独眼卦师的声音从尸身腹中传出,"这具身体可是用你修补卦器时的血痂重塑的。"尸身突然裂开胸腔,露出里面跳动的青铜心脏——每下搏动都映出陆昭修复卦器的场景。
陆昭的建木发簪突然暴长,根系穿透琉璃穹顶勾连外界卦器。当簪尖触及祭坛时,他尝到八百种卦脉涌入喉间的剧痛:凌寒的霜花剑气在撕裂食道、月公子的银链碎屑在刮擦气管、甚至还有苏晓晓建木根系的青苔塞满肺泡...
祭坛表面突然浮现《河洛精蕴》原初残页,那些被历代大儒篡改的朱批正在消退。陆昭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按向残页,掌心未济卦纹突然逆旋——他看到可怕真相:所谓饲卦祭坛,实为初代洞主剥离的"贪婪"人格所化!
"你以为噬卦就能破局?"尸身突然站起,七岁孩童的面容扭曲成独眼卦师的模样,"不过是把八百劫因果背负己身。"祭坛底部裂开深渊,涌出《山海经》未载的混沌噬魂虫,每只虫背上都刻着"仁义礼智信"殄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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