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时三刻,雨幕如青铜色的珠帘,细密而沉重地垂落。在这片雨幕中,九层古戏楼的飞檐若隐若现,宛如沉睡中的巨兽。钱十五身着一袭黑绸长衫,长衫的下摆和袖口都沾满了卦液,仿佛他刚刚从一场神秘的仪式中走出。
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古戏楼的门环时,檐角的铜铃突然齐声鸣响。那声音清脆而悠扬,在雨幕中回荡,仿佛是一种古老的召唤。钱十五定睛一看,发现每只铜铃的内壁都刻着《连山》噬亲卦纹,而铃舌竟然是半截染血的霜花簪。
"这是苏家太爷的……"苏晓晓的声音突然在钱十五耳边响起,带着一丝惊愕。然而,她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打断。钱十五转头看去,只见苏晓晓的"义"字蛊虫突然暴毙,尸体渗出的青铜液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诡异的水渍。
钱十五眉头微皱,他用手中的卦签小心翼翼地挑开其中一只铜铃。就在这时,二十年前的幻象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在苏家的药庐内,初代洞主正将一只蛊虫幼虫植入苏晓晓的襁褓中。而窗外,一个撑着红伞的少女身影一闪而过。
钱十五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,他意识到这个地方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。就在他沉思的时候,阿七的建木根系突然穿透了地砖,如同一双巨大的手,将一个青铜封存的婴孩尸骸从地下拽了出来。
婴孩的脖颈处,赫然是一个未成型的傩面胎记,仿佛是一个被诅咒的印记。钱十五凝视着那个胎记,心中的谜团愈发深重。
他深吸一口气,踏上了咯吱作响的木梯,向着古戏楼的上层走去。然而,就在他走到一半的时候,月无痕的银链突然如同灵蛇一般缠住了横梁,发出清脆的撞击声。梁上钉着初代洞主的冰棺丝绦,丝绦末端系着苏晓晓幼时的银质长命锁。锁芯内藏的血色卦签上,竟刻着钱十五的生辰八字。
"叮——"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,仿佛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某种禁忌的大门。苏晓晓的手指刚刚触及那把古老的长命锁,整个楼层突然开始剧烈摇晃,仿佛要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裂开来。
墙壁上,原本平静的砖石开始渗出一种诡异的黑色液体,像是被某种邪恶的力量侵蚀。这些黑液迅速蔓延,形成了一幅幅令人震惊的画面——那是二十年前的中元夜,钱十五用这把长命锁,从一个可怕的仪式中换走了本应被献祭的苏晓晓。
而就在同一时刻,青铜雨从天而降,洒落在卦墟集的每一个角落。这场雨似乎是某种诅咒的开端,从此之后,卦墟集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恐惧之中。
苏晓晓瞪大了眼睛,看着眼前的景象,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。她无法相信,自己的命运竟然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被注定。
就在这时,阿七突然发出一声惨叫。众人转头看去,只见阿七的傩面胎记上,原本就狰狞的裂纹此刻竟然开始渗出鲜血。而这些鲜血,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,顺着阿七的脸颊流淌,最终汇聚成一滴滴鲜红的血珠,滴落在地上。
更让人惊恐的是,这些血珠落地后,竟然迅速生长出一根根红色的丝绦。这些丝绦如同有生命一般,迅速缠绕上阿七的身体,将他紧紧束缚住。
每一道丝绦都与阿七的傩面胎记上的裂纹相连,而每一道裂纹中,都渗出了一种奇异的红色液体。这液体散发着一种让人作呕的气味,仿佛是某种被诅咒的血髓。
而在这血髓之中,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红伞少女的身影。她的面容模糊不清,但却透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哀怨和痛苦。
就在众人惊愕之际,第三层的柏木立柱突然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。众人定睛看去,只见那根立柱上原本紧闭的青铜复眼,此刻竟然缓缓睁开。
随着青铜复眼的睁开,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立柱中喷涌而出。这股力量如同风暴一般,席卷了整个楼层。
钱十五的黑绸长衫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,瞬间化作了一张巨大的卦网。这张卦网如同有生命一般,迅速展开,将整个楼层都笼罩在其中。
苏晓晓惊恐地看着这一切,她发现这张卦网的每一根木纹里,都封存着一个镇物守护者的残影。这些残影或狰狞,或扭曲,或痛苦,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曾经遭受的折磨和苦难。
而在最深处的那根立柱上,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映现出来——那是月无痕年少时的模样。他手持银链,正将银链的尖端刺入初代洞主的心口!
"这不是回忆,这是预言……"月无痕的声音在苏晓晓的耳边响起,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的低语。
就在这时,月无痕的链坠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。光芒中,链坠如同被激活一般,迅速暴长。眨眼间,链坠便刺穿了立柱,将半本《河洛精蕴》从立柱中硬生生地拽了出来。
随着《河洛精蕴》的出现,整层楼的地板突然开始泛起一层晶光。这晶光如同镜面一般,将整个楼层都映照得如同梦幻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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