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睺瞳孔收缩成针尖。他分明看见剑柄处盘踞着半截断裂的混沌青莲茎,那本该是圣人成道时才配触碰的禁忌。可这柄自称大罗的破剑,此刻竟用剑脊拍打他的脸颊,就像教训一条野狗。
"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?"断剑突然暴起,剑光劈开三十三重天魔域,"当年主人用我斩碎造化玉碟时,你还在血海啃泥巴!"
魔祖踉跄后退三步,撞碎了身后百万里虚空。他突然想起女娲拜访陈生那日,圣人裙摆沾着的茶渍在触地瞬间化作九彩祥云;伏羲推演天机时折断的龟甲,被陈生随手丢进灶膛烧出七道功德金轮。
"不可能..."罗睺喉头腥甜翻涌,死死盯着剑身上游走的混沌符文。那些纹路正在演化诛仙剑阵最核心的阵图,连诛仙四剑本尊都未必知晓的秘辛。
娲皇宫突然传来琉璃盏坠地的脆响。伏羲看着妹妹指尖滴落的圣血在云砖上灼出焦痕,山河社稷图自发护主卷住女娲摇摇欲坠的身躯。
"何苦硬撑?"伏羲掌心亮起先天八卦阵纹,却在触碰到女娲肩头时被造化之力弹开,"剥离鸿蒙紫气等同剜心,更别说硬接道祖三记紫霄神雷..."
女娲倚着补天石剧烈咳嗽,每声都震得娲皇天星辰移位。她抹去唇边金血轻笑:"你看这宫檐下的缚圣锁——"原本缠绕梁柱的九条天道枷锁正在寸寸崩解,"疼是真疼,可呼吸都带着草木清香,多久没闻过了?"
伏羲突然愣住。他看见妹妹发间垂落的流苏无风自动,每一颗珍珠都在演化小千世界。这分明是当年捏土造人时才有的造化道韵。
"师兄以为圣人是什么?"女娲指尖绽开一朵十二品青莲虚影,"不过是天道养的看门狗。三千年了,我的造化法则终于突破至'斡旋生死'境——"莲花突然化作狰狞巨口吞下整座偏殿,"你猜这招能不能咬碎准提的七宝妙树?"
三十三天外突然响起惊雷。断剑似有所感地望向虚空,剑身残留的圣威吓得罗睺魔躯龟裂。魔祖此刻才惊觉,那破剑斩落的轨迹竟与开天斧光有七分神似。
"姐姐这身伤换来的造化法则,当真值得?"伏羲指尖碾碎玉杯,紫袍袖口雷纹炸开三寸青光。他盯着女娲嘴角蜿蜒的金色圣血,那血珠坠在白玉台阶上竟腐蚀出碗口大的坑洞。
女娲倚着半截断裂的盘龙柱轻笑,蛇尾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:"伏羲,你见过鸿钧那老东西的造化玉碟吗?"她突然伸手扯开胸前破碎的衣襟,露出心脏位置蠕动的混沌漩涡,"这才是真正的造化——"
"够了!"伏羲一掌拍碎整根玉柱,飞溅的碎石在女娲脸颊划出血痕,"那姓陈的为何不来?他若肯出手,何至于让你被斩落圣位!"
三十三重天外突然传来闷雷,女娲染血的睫毛颤了颤:"我说过...陈生与我..."
"道侣双修三千年,现在说没关系?"伏羲突然掐住她下巴,拇指擦过她唇边金血竟发出滋滋灼烧声,"你为他温养混沌青莲的时候,可没这般嘴硬。"
女娲苍白的脸突然泛起红晕,蛇尾猛地缠住伏羲手腕:"放手!"话音未落便咳出大块带着星辉的内脏碎片,整个娲皇宫随着她的喘息开始崩塌。
凌霄殿深处,帝俊捂着裂开的日冕冠踉跄起身。殿外百万妖兵正与暴动的周天星斗大阵厮杀,他掌心太阳真火忽明忽暗:"太一,把混沌钟给我..."
"兄长还想硬撑到何时?"东皇太一踹开压住半扇殿门的毕方尸体,玄黄气流在钟壁撞出凄厉嗡鸣,"女娲跌落圣位才三个时辰,北冥那些杂碎已经吞了七座星宫!"
帝俊突然抓住太一衣领,瞳孔里燃烧的日核映出对方错愕的脸:"去把常曦找来,就说...本帝要重启屠巫剑。"
混沌钟突然震得整座妖皇殿嗡嗡作响,东皇太一指尖敲在青铜案几上:"大哥,咱们妖族儿郎最近连南天门都不敢出!"
帝俊背后河图洛书虚影明灭不定:"女娲自斩圣位那天,本座看见三十三天外的紫霄神雷劈了整整八十一道。"他忽然攥碎掌中玉盏,"她疯了吗?放着万劫不灭的圣位不要,跑去护着那群两脚羊!"
"疯不疯的另说。"东皇太一突然露出森白牙齿,"娲皇宫现在...怕是连个护山大阵都撑不起来吧?"混沌钟在他掌心转出九道金乌虚影,"听说招妖幡还在她手里。"
帝俊猛地抬头,眼中燃起太阳真火:"你是说——"
"圣人跌落尘埃,就该把好东西让给有用的人。"东皇太一抖开绣着三百六十五颗周天星辰的披风,"红绣球、山河社稷图...还有那件她藏着掖着的东西。"
娲皇宫穹顶裂开三千里长的缝隙,伏羲指尖淌着八卦金光:"你强行逆转人族气运,造化之力怎会不减反增?"他忽然剧烈咳嗽,卦象里渗出黑血。
女娲苍白手指拂过破碎的乾坤鼎:"那位前辈留在我元神里的青光..."她突然抓住伏羲手腕,"哥哥你每次提起他都神色不对,你们到底——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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