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圣人如此放低姿态,准提周身佛光稍敛。接引掐了个莲花法诀,须弥山外翻涌的护山大阵渐渐平息:"如此,便静候道友查证。"
待女娲驾云返回娲皇宫途中,漫天星斗都似在嘲笑她的误判。原本笃定的因果线此刻竟如断裂的琴弦,在混沌中飘摇不定。若真是帝俊自导自演这出戏码,那九只陨落的金乌......她突然不敢细想,山河社稷图在袖中发出悲鸣,惊起三十三重天外一群玄鸟。
云海翻涌间,女娲掐算天机的手指骤然顿住——若西方二圣所言非虚,那能瞒过圣人感知搅动量劫的,究竟是何等存在?
帝俊这种护崽狂魔怎么可能拿独苗的命开玩笑!
当初小金乌失踪时他暴跳如雷的模样,简直要把凶手剁成肉泥塞进炼丹炉!
慢着!
那时急红眼的妖皇早被怒火烧没了理智,怕不是谁递刀子就捅谁。
莫非......
有人掐准了这位妖皇的软肋,往他耳朵里灌迷魂汤,硬把脏水泼给巫族?
至于西方那两个秃驴,八成是临时抓来顶包的替死鬼!
这么一琢磨......细思极恐啊!
女娲突然感觉后颈窜起凉气,指尖不自觉掐进掌心。
要真是这样......
幕后黑手也太阴了!
绝对是紫霄宫安插在妖族的暗桩!
帝俊这憨货铁定被人家当枪使,巫妖血战根本就是场阴谋!
能把局布得滴水不漏,此人城府深得吓人!
妖族藏着这种毒蛇,难怪会输得底裤都不剩!
不成!
这事捅破天也得让帝俊那榆木脑袋开窍!
再这么被忽悠下去真要灭族了!
女娲掐诀调转云头,直奔三十三重天的妖庭。
妖庭深处,帝俊正焦躁地绕着九龙玉案打转。
自从女娲破封的消息传来,他连打坐都像坐在钉板上。
"来人!速传妖师!"
如今鲲鹏已是他的头号智囊,连换洗的裤衩颜色都要问过军师。
半盏茶不到,灰袍道人飘然而至。
"参见吾皇。"
"免了免了!"帝俊三步并两步把人拽起来,"军师可知女娲解封之事?"
"本皇越想越瘆得慌......"
"那娘们素来偏心巫族,三天两头给共工那帮莽夫撑腰!"
"这回连道祖都压不住她,指不定修了什么邪门歪道!"
"今儿能逼道祖放人,明儿就能拦着咱们收拾巫族!巫族不灭,本皇证道无望,妖族何时能称霸洪荒?"
"陛......"
鲲鹏刚要开口,就被帝俊机关枪似的碎碎念堵了回去。妖皇额角青筋直跳,活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"这局面实在难熬,万万不可再拖......"
"若放任女娲坐大,待到巫族羽翼丰满,本座还如何撼动分毫?"
帝俊虽摸不透那女人的深浅,但后颈渗出的冷汗分明在警示——此女绝非凡俗!
强得令人毛骨悚然!
女娲圣人的威压如芒在背,搅得他寝食难安。这般威胁若不早除,妖族基业迟早毁于一旦!
不能再蜷缩在太阳星当鹌鹑了,否则......整个妖庭都要断送在他手里!
可那娲皇宫的威势与日俱增,他竟束手无策!
啧,这烫手山芋当真棘手!
眼见帝俊愁眉不展,鲲鹏眼珠一转献上"妙计"。
"主上,臣有一言。既然进退皆是绝路,何不赌上妖族气运?"
老话说的好,破釜沉舟方能绝处逢生!
指不定就逆天改命了呢?
"如何布局?"
"您细想,女娲刚出紫霄宫不久,元气必定未复。此刻定在娲皇宫闭关调息,哪有余力插手俗务?"
"至于巫族那群蛮子,碍于道祖万年止战令,必然不敢妄动。"
"说不准他们正做着太平美梦,以为咱们也缩手缩脚呢!"
"咱们偏要反其道行之!趁其不备雷霆一击,定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!"
这番说辞让帝俊眼睛一亮,抚掌称是。
也对,横竖都是死局,倒不如豪赌一把!
"妖师高见!"
正要传令备战,帝俊忽然脸色骤变,指尖掐进掌心。
"可......道祖明令禁止开战。若触怒圣人......"
得,又犯老毛病了!
鲲鹏险些咬碎后槽牙,腮帮子鼓了又鼓。
淦!
这怂包能不能支棱一回?
强压着翻涌的怒火,他堆起假笑继续煽风点火。
"主上细想,道祖明摆着偏帮咱们。上次巫族要灭咱们时,是谁降下法旨?又是谁赐予万年喘息之机?"
帝俊恍然拍案。
对啊!
先前巫族势如破竹,正是道祖出手保下妖族。如今禁令看似公允,实则处处给妖族留后路。
既得圣人默许,还怕个球?
想通此节,他眼中迸出狠厉。
"大善!"
白泽的号令声穿透云霄,无数妖兵如潮水般在天庭广场集结。东皇殿檐角下,鲲鹏老祖倚着蟠龙柱,眼底掠过暗芒,唇边浮起玩味的弧度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