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可知鸿钧每启动无量量劫,道行便会暴涨一截?他巴不得巫妖两族拼得两败俱伤!"
"这般既能让修为暴增,又能顺天意扶人族上位,好将整个洪荒玩弄于股掌之间!"
"这等局面下,你觉得他会容得下妖族存活?"
"还妄想称霸洪荒?"
"简直比三流话本还离谱!"
陈轩连珠炮似的质问让帝俊当场宕机。金乌太子此刻仿佛被雷劈中,满脑子都是嗡嗡作响的电流声。
这似曾相识的憋屈感是怎么回事?
上次被怼到哑口无言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。
"荒谬...怎会如此..."
"道祖分明亲口许诺......"
帝俊指尖深深掐入掌心,紫金冠冕下的额角渗出细密汗珠。三日前紫霄宫中的场景历历在目——鸿钧端坐九重莲台,亲口允诺妖族万世荣光。
若这都是谎言...
那自己豁出性命斩杀的十二祖巫算什么?
这些年在周天星斗大阵中陨落的妖族儿郎又算什么?
"道友不信也罢。"陈轩看着浑身发抖的金乌太子,指尖轻叩玉案,"但且记住,天命不可违。巫妖终将湮灭,人族才是天道钦定之主。"
他随手弹落茶盏上的露珠,晶莹水珠在半空折射出万千星辉:"至于鸿钧的承诺——你且去问他,当年龙凤麒麟三族覆灭时,可曾听过'量劫过后必当厚待'的说辞?"
帝俊瞳孔骤缩,正要开口却见对方广袖轻扬。霎时天旋地转,待他回过神来,已然站在洞府外的云海之中。
"本座言尽于此。"陈轩的声音穿透结界传来,"是继续当棋子,还是掀了这棋盘,全看道友抉择。"
紫霄宫方向传来悠扬钟声,帝俊望着掌中尚未消散的星辰印记,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妖师鲲鹏的谏言。他猛地咬破舌尖,化作金虹直冲三十三天外。
"道祖在上,弟子有一惑未解......"
藏青道袍下,金乌太子握着东皇钟的手背青筋暴起。此刻他忽然觉得,那方承载着妖族气运的至宝,竟比太阳真火还要灼人。
为了让人族稳坐天地主宰之位,巫妖二族是否注定要彻底消亡?
妖族执掌寰宇的野望,难道终究只是镜花水月?
这些盘桓在帝俊心头许久的困惑,今日定要与那位端坐九重天外的老者讨个分明。
白玉雕砌的殿宇前卷起灵气旋涡,鸿钧正于混沌青莲台闭目静坐,忽闻虚空传来灵力震荡。守门童子慌忙跪禀:"妖皇陛下在门外求见!"
老者指尖划过腰间乾坤葫芦,眉峰微动间召来侍立多年的道童:"昊天,且去探看。"
身着玄色道袍的少年快步穿过九曲回廊,推开绘着阴阳鱼的宫门时险些绊倒。待看清门外鎏金战甲上流转的太阳真火,喉结不禁滚动两下:"竟是...妖皇尊驾?"
要知道这位统御周天星辰的至尊,向来与紫霄宫井水不犯河水。昊天强压下心中惊骇,躬身道:"陛下请随小道移步。"
帝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河图洛书,鎏金战靴踏过云雾凝结的地面。穿过三十六重禁制时,他分明感受到天道威压如潮水般漫过元神。
"难得妖皇亲至。"鸿钧半阖的眼中映出星河流转,玉清蒲团上紫气升腾,"莫不是要为巫妖量劫讨个说法?"
玄色袍袖挥退道童,空旷大殿中唯有混沌钟虚影在穹顶流转。帝俊直视着那双仿佛能洞穿万古的眼眸,掌中日月精轮嗡鸣作响:"敢问圣人,若妖族倾尽周天星斗之力,能否改天换命?"
鸿钧指尖轻叩造化玉碟,嘴角泛起若有似无的笑意。巫妖量劫的棋局已至中盘,眼前这枚棋子竟生出挣脱命数的念头,倒是有趣得紧。
"三族争霸时,祖龙也曾这般质问天道。"老者袖中飞出三千道则幻化的青莲,"妖皇可知当年元凤涅盘前,在本座这紫霄宫中看到了什么?"
帝俊攥紧袖中颤抖的指尖,若不能从道祖口中探得真相,他怕是连妖皇宫的琉璃瓦都睡不安稳。
鸿钧老祖垂眸望着茶盏里浮沉的仙茗,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流光。他屈指轻叩案几,玉髓杯底与玄冰石相撞发出清越声响:"这洪荒万族,除却你们妖族,还有哪个配与巫族掰手腕?"
"当年盘古精血所化的十二祖巫,可是能硬撼周天星斗大阵的狠角色。"老道拂尘轻扫,卷起半缕混沌气息,"不过嘛...若是妖皇帝俊能率部踏平不周山..."
他忽然倾身向前,袖中飘出三枚玉清符篆幻化成洪荒版图,指尖点在中央猩红处:"届时这万族气运,可不就尽数化作妖族的盘中珍馐?"
帝俊喉结滚动,耳畔似有万妖朝拜的声浪翻涌。他望着虚空中翻腾的妖族图腾,瞳孔深处燃起金乌真火——这老东西端的是诛心手段,三言两语便勾出他蛰伏千年的野望。
"可本座听闻..."妖皇突然攥碎掌中星辰砂,碎屑化作点点星辉坠入虚空,"那群捏土造人的蝼蚁,才是天道钦定的新贵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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