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七年来,堂兄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。楚昭摸到藏在袖中的火折子,忽然想起母妃生前常说"龙困浅滩须蛰伏",指尖微动,将火折子弹向殿角的香案。檀木燃烧的香气混着硝烟,他趁机拽着楚明修滚向御案,瞥见皇帝手中紧攥着半块玉佩,正是他袖中遗失的那枚。
"接着!"楚明修突然掷出赤霞剑,剑柄重重砸在楚昭胸口。少年踉跄着握住剑,感受到剑身传来的细微震动——这不是普通的兵器,内芯竟嵌着某种共鸣石。当他运转体内微弱的内力时,剑身上的赤纹竟隐隐发光。
"用你的血。"楚明修扯开他衣领,指尖划过锁骨,剧痛中渗出的血珠滴在剑身上,赤纹瞬间暴涨,"当年姑母就是用这招......"
轰——!
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,楚昭被气浪掀飞,撞在龙椅上。他看见楚明修被两名杀手缠住,赤霞剑的赤芒已弱了三分,而自己手中的龙御剑终于完全出鞘,寒光映出他染血的脸。
人级武者,只能引动体外三尺内的气流。楚昭闭目回想太傅教过的吐纳法,忽然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响起,不是母妃的温柔叮嘱,而是昨夜密信里那句没头没尾的话:"陛下棺椁空,太子血祭龙。"
当第一滴鲜血落在龙御剑上时,殿外惊雷炸响。楚昭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裂开,丹田处传来灼烧般的热流,顺着经脉涌向四肢百骸。他挥剑斩向逼近的杀手,竟看见一道淡金色的剑气破空而出,将那人的钢刀劈成两段。
"地阶?!"杀手惊呼着后退,却被楚昭反手一剑刺穿咽喉。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,少年望着自己颤抖的手,想起三个月前测武时,国师断言他"经脉淤塞,难入黄阶"。原来不是不能修炼,而是......
"昭儿!"楚明修的呐喊打断思绪,楚昭抬头,看见堂兄被三名杀手逼到角落,左臂已被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。他握紧龙御剑,忽然注意到皇帝遗体旁的血渍正在向龙椅下汇聚,形成某种诡异的阵纹。
母妃的玉佩在怀中发烫,楚昭咬破舌尖,将血滴在阵纹中心。刹那间,整座金銮殿剧烈震颤,龙椅下方裂开深洞,露出盘旋着的青铜巨柱,柱身上刻满上古符文,而在最顶端——
是一具栩栩如生的女尸。
楚昭瞳孔骤缩,那女子身着九翟华服,面容与他案头的母妃画像分毫不差,只是眉心多了一枚朱红色的印记,像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。更诡异的是,她怀中抱着一个玉匣,匣盖上刻着与龙御剑相同的九爪金龙。
"那是......姑母?"楚明修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,声音里带着骇然,"可她明明已经......"
爆炸声再次响起,这次是从地底传来。青铜柱剧烈摇晃,女尸怀中的玉匣缓缓打开,露出半块刻着"受命于天"的传国玉玺。楚昭终于想起史书里的记载,太渊开国皇帝曾用"龙御剑"与"传国玺"镇住龙脉,而他的母妃,竟一直躺在这镇龙柱顶端,成为活的封印。
"太子殿下,该做选择了。"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楚昭抬头,看见楚国公踩着房梁倒挂而下,手中弩箭对准他眉心,"是像你母亲那样成为祭品,还是......"
弩箭破空而至的瞬间,楚昭本能地举起龙御剑。奇迹般的,剑身赤芒大盛,竟将弩箭震成齑粉。更惊人的是,镇龙柱上的符文开始流转,女尸眉心的印记化作流光,涌入他体内。
"凡体承圣血,逆命改龙章......"楚国公的声音带着惊恐,"你竟真是传说中的......"
楚昭听不清后面的话,只感觉有千万条火蛇在经脉里乱窜,剧痛中又带着极致的畅快。当他再次睁眼时,竟能看见每个人体内流动的气血——楚国公的丹田处盘踞着一条幽黑的蛇形气劲,而楚明修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。
"明修,接住!"
他掷出龙御剑,楚明修本能地握住,赤芒瞬间顺着剑身蔓延到他手臂,将那道伤口灼成焦痕。与此同时,镇龙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女尸的面容开始风化,玉匣中的传国玺裂成两半,其中一半飞向楚昭,另一半则没入楚明修体内。
"走!"楚昭拽着堂兄跃入地底裂缝,在崩塌的金銮殿废墟中,他听见楚国公最后的嘶吼:"封锁宫门!务必拿下两位殿下,活要见人,死......"
声音被巨石崩塌的轰鸣吞没。楚昭摔在潮湿的地道里,手肘擦过石壁,摸到刻着"太渊二十七年"的字样——那是他出生的年份。更令他震惊的是,地道两侧的石壁上,竟画满了与母妃相似的女子被献祭的场景,落款处写着同一个名字:
楚崇安。
"这到底......"楚明修按住流血的伤口,忽然指着前方,眼神骤变,"看!"
地道尽头有座石门,门缝里透出幽幽绿光。楚昭握紧半块传国玺,发现玺面上的纹路竟与石门上的龙形浮雕吻合。当他将玉玺嵌入凹槽时,石门轰然开启,扑面而来的不是尘土,而是浓郁的药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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