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内是座石室,中央石床上躺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,面色苍白如纸,手腕上拴着金丝笼,里面关着一只奄奄一息的赤鳞鱼。更诡异的是,少年眉心也有一枚朱红印记,与母妃棺椁中的女尸一模一样。
"这是......"楚明修突然剧烈颤抖,"他长得......像你。"
楚昭的心跳几乎停滞。石床旁的玉简上落着灰尘,他拂开一看,上面用朱砂写着:"天圣历七百年,以皇长子血脉为引,祭献龙女,换太渊百年气运。"落款是他从未见过的年号,却盖着与皇帝书房相同的"天子之玺"。
身后传来石块滑动的声音,楚昭转身,看见地道出口正在合拢。他摸向腰间,这才发现龙御剑不知何时遗落在金銮殿废墟中,唯有半块传国玺还在掌心发烫。
"现在怎么办?"楚明修按住剑柄,却发现赤霞剑的赤芒已完全熄灭,"国库空虚,京畿卫被楚国公掌控,连父皇......"
"他不是我们的父皇。"楚昭打断他,声音比想象中冷静,"或者说,这个坐在龙椅上的人,早就不是太渊的皇帝了。"
他望向石床上的少年,突然注意到对方指尖戴着一枚银戒,上面刻着"明"字——与楚明修儿时丢失的胎发戒一模一样。堂兄显然也发现了,踉跄着后退半步,撞翻了石案上的药罐。
罐中滚出一颗漆黑的药丸,表面浮着金色纹路。楚昭捡起药丸,嗅到一丝熟悉的香气——是昨夜他喝的参汤里,曾有过的味道。
"他们一直在用我们的血,维持某种禁术。"楚昭将药丸捏碎,里面露出半片龙鳞,"母妃是祭品,这个少年......可能是真正的皇长子。而我们,不过是用来拖延时间的替身。"
楚明修的脸色煞白如纸,忽然抓住他手腕:"你还记得五岁那年,你生了场怪病,浑身长出鳞片?当时太医院说......"
"说我中了寒毒,需要用龙血草调理。"楚昭接口,想起那些年喝的苦涩药汤,每次喝完都会陷入.deep sleep,醒来后总有断片的记忆,"现在想来,那不是治病,是在抽取我的血液,给真正的'太子'续命。"
石室外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,楚昭将半块传国玺塞进楚明修手中,推他向另一扇暗门:"你先走,去_contact镇北军,我来断后。"
"你疯了?!"楚明修拔剑相向,"就凭你现在这点内力,出去就是送死!"
"我的内力......"楚昭忽然福至心灵,望向石床上少年眉心的印记,"或许我们可以试试,血脉共鸣。"
不等堂兄反对,他咬破指尖,将血滴在少年眉心。奇迹般的,那枚印记泛起微光,赤鳞鱼突然在笼中跃起,吐出一颗晶莹的珠子,径直飞入楚昭丹田。
剧痛席卷全身,楚昭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。当他再次睁开眼时,竟看见楚明修体内的气血流动,如江河奔涌,而自己的经脉中,正有一条淡金色的小龙盘旋。
"这是......地阶巅峰?"楚明修震惊地看着他暴涨的气势,"可你明明......"
"没时间解释了。"楚昭扯断金丝笼,赤鳞鱼化作流光钻入他袖中,"记住,无论看到什么,都不要相信眼睛。太渊的龙,该醒了。"
石门轰然炸开的瞬间,楚昭挥出一掌。金色气浪席卷而出,将冲进来的黑衣杀手掀飞。他瞥见为首者腰间的玉佩——是楚国公府的纹章,而那人的面容,竟与三日前被斩首的刑部尚书一模一样。
"傀儡术......"楚明修握紧剑柄,"他们果然和巫蛊一脉勾结。"
楚昭却注意到杀手们手中的兵器,全是用龙纹铁打造,与龙御剑材质相同。当他运转内力时,那些兵器竟发出共鸣般的震颤,仿佛在呼应他体内的某种存在。
"带他走。"楚昭将石床上的少年扛在肩上,"我来开路。"
地道外是片荒芜的庭院,楚昭认出这是冷宫旧址。月光下,三百具石像整齐排列,每尊石像的面容都与母妃相似,手中捧着不同的器物——玉佩、剑鞘、玉玺残片......
"这是......万魂镇龙阵。"楚明修的声音带着颤抖,"用血亲之魂镇压龙脉,每过十年便要更换祭品......姑母当年根本不是坠湖,而是被做成了活祭!"
楚昭感觉怒意从丹田腾起,化作实质般的剑气。当第一尊石像碎裂时,地底传来龙吟般的轰鸣,其余石像纷纷裂开,露出里面蜷缩的骸骨,每具骸骨胸前都插着刻有"楚昭"字样的木牌。
"这些年被替换掉的'太子'......"楚明修捂住嘴,"原来我们只是第......第几代替身?"
"不重要了。"楚昭踢开挡路的石像,赤鳞鱼从袖中飞出,在空中化作赤色光带,扫过之处,石像尽皆崩解,"现在重要的是,让真正的太渊皇室,重回龙椅。"
当他们踏出冷宫时,东方已泛起鱼肚白。楚昭望着远处高耸的宫墙,想起母妃临终前塞给他的玉佩,里面藏着的不是珠宝,而是半卷残页,上面只有八个朱砂字:
"龙御出鞘,血祭天明。"
怀中的少年忽然动了动,指尖轻轻握住楚昭的衣袖。在即将破晓的微光中,少年眉心的印记与楚昭体内的金龙同时发亮,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,不是追兵,而是晨雾中扬起的旌旗——
那是镇北军的狼头旗,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喜欢!无名!请大家收藏:(www.shuhaige.net)!无名!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