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那刘姥姥,于贾府盘桓多时,承蒙阖府上下礼遇,尽享了一番天伦之乐,而后满心欢喜,携诸多馈赠踏上归乡之路。一路行来,她脑海中不住回味在贾府的点点滴滴,那雕梁画栋之华美、锦衣玉食之优渥,以及与众人相处时的热闹欢洽,皆如梦幻般美好。怎奈命运无常,恰似六月天,说变便变。刚一到家,未及几日,女儿女婿竟双双染重疾,来势汹汹,如狂风骤雨,瞬间打破这一家的宁静。
(刘姥姥家中,那简陋的屋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。刘姥姥慌得六神无主,花白的头发蓬乱地散落着,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焦虑,双手止不住地颤抖。她身着一件半旧的蓝布衣衫,袖口磨得泛白,腰间紧束着一条黑色布带,越发衬得身形佝偻。她在狭窄的乡间小道上脚步匆匆,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走,逢人便急切打听附近稍有医术之人。但凡听闻何处有郎中,哪怕路途遥远,也毫不迟疑,一路小跑着前去延请 )然而,那病魔似无情厉鬼,任凭刘姥姥如何虔诚祈求,如何不辞辛劳地奔走周旋,女儿女婿终究药石无灵,在病痛的残酷折磨下,双双撒手人寰,离她而去。
话说刘姥姥,陡然遭此灭顶之灾,女儿、女婿竟如流星陨落,骤然亡故。家中顿时乱作一团,后事纷繁复杂,恰似乱麻纠缠,她孤身一人,实在难以应付周全。
眼见着诸事棘手,件件如巨石压心,刘姥姥心急如焚,犹如热锅上的蚂蚁,团团乱转。思忖片刻后,忙不迭地寻到平素相熟的邻居,满脸悲戚,言辞极为恳切地说道:“好邻舍啊,老身这辈子算是遭了这塌天大祸,此刻心乱如麻,实在没了主意。劳烦你不辞辛劳,走这一遭,到那贾府给巧姐儿和板儿递个信儿。就说家中突生这等惨绝人寰之事,老身已然六神无主,实在不知如何是好,只求他们能速速归来,救老身于水火之中啊。”
那邻居平素与刘姥姥交情深厚,见她如此悲苦模样,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无助,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,满是不忍。当下,未做丝毫犹豫,便一口应承下来,脚下生风,匆匆朝着贾府的方向赶去,那背影在匆匆斜阳下,显得愈发急切。
板儿和贾巧夫妻二人闻此噩耗,恰似晴天霹雳,只觉天旋地转,悲痛欲绝。(彼时,板儿身着粗布麻衣,正与贾巧在自家小院忙碌。听闻消息,手中农具“哐当”一声掉落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。贾巧手中针线活儿惊落于地,她瞪大双眼,泪水夺眶而出,一路跌跌撞撞往家中奔去 )二人心急如焚,片刻不敢耽搁,赶忙双双赶回家中奔丧。王熙凤和贾琏得知此消息后,念及往昔刘姥姥与贾府的诸多情分,亦匆匆跟随而来。
一众人等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,板儿和贾巧泪如泉涌,呼天抢地,声声悲啼,恨不能以身相代,替爹娘承受这生死离别之痛。王熙凤,平日里惯经世事,历练得沉稳果决,此时亦不禁眼眶泛红,连连叹息。她身着一袭月白绫子的衣裳,上面绣着精致的兰花图案,外罩一件银鼠比肩褂,头上戴着赤金攒珠凤钗,眼中满是悲戚与怜悯,手中帕子不住轻拭眼角。贾琏则沉着脸,神色凝重,身着藏青色长袍,腰间束着一条白玉腰带,有条不紊地指挥众人操办丧事,将一应事务料理得井井有条。
好不容易料理完刘姥姥女儿女婿的丧事,贾巧满心哀伤,看着形单影只的姥姥,心中更是不忍。(她双眼红肿如熟透的桃子,一脸悲戚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。身着素色衣衫,头梳简单发髻,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)她款步走到王熙凤和贾琏面前,微微屈膝行礼,轻声说道:“娘亲,父亲,婆婆、公公骤然离世,姥姥如今孤苦伶仃,形影相吊,女儿实在放心不下。女儿想接姥姥到庄上同住,也好朝夕侍奉,还望爹娘成全。”
王熙凤面露戚容,轻轻抬起帕子,拭了拭眼角欲滴未滴的泪花,思忖片刻后说道:“这也是人之常情,应该如此的。巧姐你有这份孝心,倒也难得。”贾琏在一旁微微点头,却又面露踌躇之色,缓缓说道:“只是如今府里是你婶婶黛玉当家作主,此事还需向她禀报一声,方为妥当。再者,也得告知你祖父(指贾政)、祖母(指王夫人),听听他们的意思才好。”
贾巧和板儿听闻,深知贾府规矩森严,不敢有丝毫违逆。当下,二人先行回府,预备向众人禀明此事。贾琏和王熙凤则留在刘姥姥家,帮忙收拾善后,将家中诸事安排得妥妥当当,不住地劝慰刘姥姥节哀顺变,莫要过于伤怀。
且说贾巧和板儿匆匆赶回贾府,径直往潇湘馆而来。此时林黛玉正在馆中与紫鹃悉心整理书卷。那林黛玉,身着一件淡粉色绫子长衫,袖口和领口处绣着淡蓝色竹叶,腰间系着一条翠绿丝绦,越发显得身姿婀娜。她正手持一本诗卷,细细端详,听闻二人前来,忙停下手中动作,起身相迎。见二人神色哀伤,面容憔悴,黛玉心中已然猜出几分,赶忙热情让坐,关切问道:“瞧你们这般神情,可是家中又出了何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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