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念三人被卷在人潮里,春喜的发髻都被挤散了几缕:“夫人,这人山人海的,就算到了春风楼也瞧不着啊!”
她边喊边护着沈知念,生怕被推搡的行人撞到,“哎哎!别挤我裙子!”
沈知念也没料到秋收节竟有这般阵仗,眼前黑压压全是人头,檀香、脂粉香混着汗味扑面而来。
此刻若逆着人流出去,只会引发更严重的推搡,她拽住差点被挤倒的付如鸢:“先顺着走,等找到空隙再绕出去。”
付如鸢在一旁始终绷紧神经,锐利的目光扫过摩肩接踵的人群,留意着每个擦肩而过者的神情。
她知道秋收节人潮汹涌,正是刺客或细作趁机行动的良机。
三人互相护着,在人缝中艰难挪步,远处春风楼的飞檐翘角在喧嚣中若隐若现,楼下的锣鼓声已咚咚地敲了起来。
此刻,裴淮年正立于春风楼三层檐角,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他单手负在身后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脑海中反复回响着昨日疾风的密报。
“将军,周明远贴身衣物里又搜出慢性毒药,已销毁。另据隔壁牢房将出狱的囚犯招供,他买通了此人,让其去贱奴窑找一个姓窦的男人。”
他鹰隼般的目光穿透人潮,死死锁定街巷交汇处。
这时疾风突然现身,压低声音道:“将军,姓窦的已混入秋交会,暗卫正跟梢,暂未探明其目的。”
“继续盯紧。”裴淮年喉间滚出冷硬的字句,下颌线因紧绷而棱角分明。
他抬手指向下方三个暗点:“传我将令,命城防军即刻在西街酒肆、南巷赌坊和北角兵器铺三处增派暗哨,务必悄无声息布防,若有异动立刻回报!”
“是。”疾风领命退下。
风裹挟着喧嚣掠过檐角,裴淮年的脸色越发沉冷,眉峰紧锁如刀刻。
他习惯性地摩挲指甲,目光在人潮中梭巡,忽然间定住——沈知念的身影蓦然撞入眼帘。
她本就纤瘦的身形在拥挤人潮中更显单薄,此刻正侧头对付如鸢说着什么,手腕被春喜紧紧攥着,却仍努力护着身边的人,像一株在狂风中摇曳却不肯弯折的青竹。
裴淮年的心猛地一紧。
他看见一个醉汉踉跄着撞向沈知念,看见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,却又迅速站稳脚跟,眼中没有半分怯意。
他没再犹豫,如矫燕般自三层檐角纵身跃下,落地时靴底稳稳碾过青石板,未发出半分声响。
拨开密如织网的人群,他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气场让行人下意识退避,直到停在沈知念面前。
裴淮年长臂横展,将她护在自己与付如鸢之间,沈知念察觉到身侧阴影,转头看过去,目光恰好与裴淮年在空中相撞。
“裴将军?”
“这里人太多,跟我来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侧身让开一条缝隙,宽厚的背脊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。
付如鸢挑眉看着这场景,悄悄拽了拽春喜的袖子,下巴点了点。
只见裴淮年每走一步,都用手臂格挡着涌来的人潮,指尖甚至虚虚悬在沈知念腰间,似是随时准备将她护稳。
春喜跟着笑而不语。
穿过最后一道人墙,眼前豁然开朗。
小高台用朱红栏杆围起,正对春风楼的戏台,果然只有零星几位世家女眷。
春喜长舒一口气,拍着胸口整理蹙金裙摆:“我的天爷!总算能喘口气了,刚才那阵仗差点把我裙子扯坏,多亏了将军了……”
付如鸢也跟着打趣:“这话不该你说,”
“可不是嘛,”付如鸢意有所指地瞟向裴淮年,故意拖长语调,“春喜,这话不该你说,该咱们将军夫人说,是不是啊,知念?”
裴淮年耳根微不可察地泛红,却只作没听见,抬手替沈知念拂去肩上沾染的树叶:“此处视野好,不易被冲撞。”
沈知念避开他的目光,小声回道:“有劳将军了。”
“都成亲了,还同我们一样叫将军,你该说,有劳…夫、君了……”付如鸢眉眼弯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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