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吴夫人觉庭院冷寂过甚,遂召其弟吴景、黄盖之兄黄烨及濮阳逸过府小叙,又使刘民携众前来赏玩。
吴景心下了然,携二掌珠吴彩、吴玲同往,黄烨与濮阳逸亦各携女公子黄蓉、濮阳兰而至。
吴夫人一心欲为二子谋姻缘,乃故作闲谈状道:“景弟,二姝年齿渐长,未知可习得甚么才艺否?”
吴景捻须而笑:“阿姊有所不知,这两个妮子自幼便痴迷杂耍之技,倒也有几分天赋,不如让她们献丑一番。”
只见吴萍与吴玲着锦绣舞衣,翩然而出。吴彩先执一青瓷瓶,纤腰微折,皓腕轻舒,那瓶儿竟似通了灵性,在其指尖飞旋不定。其目光如电,十指翻飞间,瓶身忽疾忽徐,煞是好看。
吴玲亦不甘示弱,双手各执一瓶,玉臂挥舞间,但见双瓶在空中划出两道流光。娇躯随瓶势婉转,竟似与瓶合而为一,观者无不称奇。
姊妹二人配合无间,吴彩忽将瓶抛向半空,吴玲早已候着,纤手一探便稳稳接住。二人移形换位,瓶飞人转,竟无半分滞涩。
忽见吴彩纤腰一拧,手中瓶如流星赶月般飞出。吴玲却不慌不忙,柳腰后仰,素手轻舒,那瓶儿恰落入掌中。此刻满座宾客,皆屏息凝神,唯闻瓶身相击,发出清脆琳琅之声。
吴玲莲步轻移间,忽地足下生滑,琉璃瓶眼见便要坠地。正当千钧一发之际,但见吴彩纤腰一拧,箭步上前,玉臂轻舒,竟于电光火石间接住那将坠之瓶。更妙的是,其另一手仍自控着自家琉璃瓶,分毫不乱。姊妹二人四目相对,嫣然一笑,复又翩然起舞,端的是一对璧人。
吴夫人见状,不由得眉开眼笑,赞道:“贤甥女这段《弄瓶》双人杂耍,真真是精彩绝伦!若能分别与伯符、仲谋同台献艺,岂不更妙?”
吴景在侧,趁机进言:“阿姊明鉴,若是让他四人同习此技,想必更添光彩。”
谁知吴夫人闻言,登时沉下脸来:“景弟此言差矣!若教他们朝夕相处,日久生情可如何是好?难道让老身两个如花似玉的外甥女去做妾不成?”
吴景却腆着脸笑道:“阿姊多虑了。伯符、仲谋皆是万里挑一的俊彦,更兼一身好武艺。彩儿、玲儿能得此良配,实乃她们的造化。况且有阿姊在,名分虽虚,实惠却是实实在在的。”
刘民在旁听得这番论调,不由得面露鄙夷之色,冷笑道:“兄妹同衾,不啻嚼蜡,有何趣味可言!”
吴夫人见刘民竟如此不给自家兄弟留情面,顿时勃然大怒:“依王爷高见,普天之下何人配得上老身这两个外甥女?”
刘民却不正面作答,只将手一挥。但见两个十一二岁的垂髫少女,身着彩绣辉煌的霓裳,娉娉婷婷上前见礼。
“民女拜见太夫人!”二女齐声唱喏,声音清脆悦耳,恰似黄莺出谷。
吴夫人双眸凝注二姝,眸中隐现喜色,缓声问道:“不知二位千金出自何家闺阁?”
刘民抚掌而笑:“此乃公路公之掌珠也。”
吴夫人闻言,唇齿微动,自语道:“仲氏伪帝之女......甚善甚善,真乃瑶台仙子!”继而扬声道:“公路与吾孙氏素有渊源,不知二位姑娘可通才艺否?”
但见袁曼身姿袅娜,玉容生辉,一双秋水明眸流转生姿;袁萌则神采飞扬,樱唇含笑,眉宇间自有一股灵动之气。
忽闻琴音骤起,二女翩然起舞,恰似彩蝶穿花。袁曼纤手执彩练,当空舞动,那彩练宛若游龙,在空中勾勒出曼妙弧线;袁萌于高台之上腾跃翻飞,足尖轻点,宛若蜻蜓点水,每一式皆妙到毫巅。
二人目光交汇,心意相通,配合得天衣无缝。袁曼旋身之际,罗裙翻飞,恰似彩蝶戏蕊;袁萌凌空翻转,身姿舒展,恍若飞燕穿云。
座中宾客皆屏息凝神,为其绝艺所摄。但见其一招一式,行云流水;一颦一笑,皆成风景。香汗虽浸透云鬓,却难掩其专注之态。
曲终舞罢,满座哗然,喝彩之声震耳欲聋。袁曼、袁萌敛衽施礼,浅笑嫣然。此刻,二人真如庄周梦中之蝶,令人魂牵梦萦。
刘民觑得吴夫人面含春色,笑容可掬,当即趋前拱手道:“袁公路膝下二女,尚在垂髫之年,待及笄之后许配伯符、仲谋,岂非再续孙袁两家秦晋之好?”
吴夫人频频颔首,朱唇轻启:“善。”这一字既出,便是将两门四人的姻缘定下了乾坤。
刘民眼珠一转,又进言道:“夫人两位甥女皆是巾帼不让须眉的练家子,须得配那虎背熊腰的骁将,方显珠联璧合之妙。”
吴夫人闻言莞尔:“王爷心中莫非已有良选?”
“周幼平与陈子烈乃伯符将军帐前亲卫,俱是力能扛鼎、武艺超群的猛士。”刘民抚掌而谈,“此二人秉性忠厚,更是下官亲封的左右翼卫将军。若能高攀孙府结亲,实乃江东之幸也!”
吴夫人见刘民如此知趣,愈发欢喜:“王爷所言极是。老身还要烦请王爷敕封吴彩、吴玲、袁萌、袁曼四位郡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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