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一道医官呈来的圣旨,犹如一道跨越时空的密令,那可是苏尘穿越之后,首次近距离端详帝王的墨宝。明黄色的绢帛之上,“着终南山清微观苏尘即刻入京,暂署尚药局供奉” 的朱砂小楷,笔锋刚劲又不失飘逸。而在这行字的旁边,端端正正地绘着一个极小的银针图案,与苏尘颈后那枚如凝血般的暗红胎记,简直是丝毫不差。仔细瞧去,墨线勾勒的针尾之处,还隐隐约约浮现出半道螺旋纹路,这不正是现代针灸学里 “提插捻转” 手法的示意符号嘛。
“仙长,您可晓得,这是天后当年亲手创制的‘医官密令’?” 随行的羽林卫统领刻意压低了声音,透着几分神秘。他手按刀柄之时,袖口不经意间滑落,露出三道交错纵横的刀疤,在晨光的映照下,泛着淡淡的血色,那可是陇右军独有的 “破虏纹”,每一道疤痕背后,都藏着一段浴血奋战的故事。苏尘听闻,指尖下意识地轻轻触碰圣旨的暗纹,就在 “尚药局” 三字的下方,竟摸到了几处微微凸起的小点。他心中一动,暗自琢磨,这些小点连在一起,赫然便是北斗七星的方位图,这不正是《唐六典》中所记载的宫廷医官密信的特殊暗号嘛。
马车缓缓驶入潼关,此时暮色如同被打翻的金墨,正一点点给秦岭连绵的群峰镀上一层璀璨的金箔。苏尘坐在车内,隔着那层青布车帘,正闭目沉思。突然,一阵异常的 “咯咯” 声响传入耳中,那声音就像是有某种极为锋利的器物,正在匀速地锯割着车辕。他心中一凛,面上却不动声色,悄然捏紧了袖中的三枚骨针。这骨针可不是普通之物,其针体曾浸过曼陀罗花汁,经过特殊炮制后,表面凝结着一层细密的白色药霜,这可是他昨夜参照《千金方》里的麻醉篇章,苦心改良而成的 “鬼门闭穴针”,关键时刻能发挥奇效。
“小心!” 驾车的羽林卫那声惊恐的惨呼,几乎与车辕断裂的声响同时迸发。刹那间,十七道靛青色的身影,仿若鬼魅一般,从两侧的山崖之上迅猛扑落。他们腰间所佩短刀,缠着的布条在呼啸的山风中猎猎作响,正是青蚨门那令人闻风丧胆的 “七星夺魂阵” 的标准阵势。苏尘反应极快,趁着马车倾翻之势,敏捷地滚出车底。他指尖连弹,三道寒芒一闪而过,三枚骨针精准无误地分别钉入了最近的三名杀手的 “肩井穴”。然而,诡异的事情发生了,那三名杀手的瞳孔瞬间变得惨白,仿佛失去了痛觉一般,竟生生地将针体扯断,继续朝着苏尘逼近。他们伤口处渗出的黑血之中,还漂浮着细小的青蚨虫残肢,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。
“取火油来!” 苏尘见状,突然高声断喝。与此同时,他迅速甩出腰间挂着的琉璃珠香囊。只听 “哗啦” 一声脆响,琉璃片四散飞溅,裹挟着里面的金银花粉末,纷纷扬扬地撒向地面。苏尘心中清楚,他记得《酉阳杂俎》里曾有记载,西域胡麻散一旦遇火,便会引发经脉逆行的可怕后果。果不其然,羽林卫点燃的火把刚一掷出,那些青蚨门的杀手们便像是被施了邪法一般,突然发出一阵非人的凄厉嚎叫。只见他们的皮肤之下,鼓起了一道道诡异的虫形蠕动轨迹,清晰可见。仅仅在七息之间,这些杀手便尽数倒地,抽搐不止,场面极为恐怖。
深夜,苏尘一行人投宿在驿站之中。苏尘在仔细检查一名杀手的衣襟夹层时,发现了半片残破的信笺。信笺的正面,用吐蕃文写着 “陇右军三月粮饷已换血钱”,字迹歪歪扭扭,透着几分神秘。而当他将信笺翻转过来,看到背面那用现代简体字歪歪斜斜记录着的 “景云三年密档在尚药局丙字柜 —— 太液池底的冰裂纹瓷罐” 时,他的手指猛地一紧,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。这种跨越时空的文字碰撞,带给他的震撼,远比之前遭遇的青蚨蛊更为强烈,仿佛一道惊雷,在他的心底轰然炸响。
第二天,苏尘抵达长安后,便被直接带入了兴庆宫的偏殿。殿内,鎏金香炉中袅袅升腾的龙脑香,却怎么也掩不住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腐腥之气,让人闻之欲呕。当值的尚药局令正对着一具宦官的尸体,满脸愁容,束手无策。那死者七窍之中,缓缓流出黑褐色的黏液,指甲缝里还嵌着半片靛青色的布帛,这正是昨夜他们遭遇袭击时,青蚨门所留下的鲜明标记。
“大人,您可留意到死者的舌下?” 苏尘一边说着,一边戴上了用蚕丝浸过酒浆精心制成的薄纱手套。这手套看似普通,实则是他依照现代无菌操作理念改良而来的防护用具,每一个细节都凝聚着他的智慧。“在死者的第三磨牙后方,有青蚨虫蜕,且比普通的蛊虫要小两成。”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死者的眼睑,指着那瞳孔边缘呈放射状的血丝,继续说道,“此乃‘飞沫型青蚨蛊’,能够通过呼吸道传播,潜伏期极短,不超过三个时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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