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眼睁睁看着血咒纹路顺着指尖逆流进他魂魄,那些缠绕在他咽喉的血蛇突然调转方向,猛地钻进我腕间未愈的伤口。
伤口处传来一阵灼热的剧痛,仿佛有火焰在燃烧,那疼痛如潮水般涌来,让我几乎昏厥过去。
我疼得脸色煞白,冷汗直冒,汗水湿透了我的衣衫。
李尚书举着密信的手还僵在半空,他官袍上的仙鹤补子突然渗出黑血。
黑血顺着布料缓缓流淌,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,那气味腐臭而难闻,让人作呕。
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眼睛瞪得老大,满是惊恐,仿佛看见了最可怕的魔鬼。
“明月......”顾沉舟声音微弱而颤抖,混着渐近的潮汐声传来,那声音如风中的残烛,随时可能熄灭。
他的眼神中满是眷恋,让我心疼不已。
我锁骨处的灼痛突然变成刺骨寒意,那寒意如同一把冰刀,刺进我的骨头里。
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。
他几近透明的唇擦过我颈侧尚未消退的咬痕,那里还留着上元夜他替我挡箭时沾染的硝石味。
那股淡淡的硝石味,让我想起了上元夜的烟火和他温暖的怀抱,那温暖的回忆如春日的阳光,短暂而美好。
他的嘴角微微上扬,似在回忆着那些美好的瞬间,那笑容如昙花一现,转瞬即逝。
远处传来第一声晨钟时,钟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,悠长而又深沉,那声音如古老的歌谣,带着岁月的沧桑。
我袖中的冰玉髓簪突然发出蜂鸣,那尖锐的蜂鸣声让我心烦意乱,像无数只蜜蜂在耳边嗡嗡作响。
我眉头紧皱,神情紧张,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。
顾沉舟尚未完全凝实的魂魄在血光中剧烈震颤,他残留着朱砂印的右手徒劳地抓向正在消散的衣袂。
我分明看见他破碎的瞳孔里映着慈宁宫檐角那对青铜鸾鸟,它就和前世我咽气时,从房梁坠落的鎏金香炉底座刻着的一模一样。
晨钟的余韵还在耳畔震颤,顾沉舟的魂魄已经碎成漫天血砂,那血砂如红色的雪花,纷纷扬扬地飘落。
我的泪水夺眶而出,心仿佛也随着他的离去而破碎,那破碎的心如同玻璃渣,刺痛着我的每一寸神经。
在这悲痛之中,我才注意到周围的一切,阿沅,这个一直陪伴着我的侍女,她也在这场变故中遭受了重创。
我踉跄着去抓那些簌簌落下的朱砂末,指尖却被烫出焦黑的痕迹,滚烫的触感如烙铁般,让我瞬间缩回手,那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。
阿沅的血浸透了密道砖缝,竟与青苔融成诡异的墨绿色,那颜色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,像来自地狱的颜色。
“姑娘快走!”垂死的阿沅声音微弱却坚定,突然扯断颈间红绳,沾血的铜哨滚到我脚边。
铜哨在地上滚动,发出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,那声音沉闷而浑浊,仿佛是生命的叹息。
她艰难地说道:“顾氏祠堂的龙骨钉......咳......钉着您母亲的陪嫁箱......”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牵挂,那眼神如温暖的火焰,照亮我前行的路。
李尚书的官靴碾过铜哨时,“咔嚓”一声,哨子被碾碎,那声音清脆而决绝,像是希望的破灭。
我听见慈宁宫特有的金丝楠木开裂声,那声音沉闷而又压抑,如同我心中的痛苦在蔓延,像闷雷在心底滚动。
我愤怒地瞪着李尚书,双手紧握成拳,指甲嵌入掌心,留下深深的月牙印。
三年前祖母停灵那夜,棺椁里传出的就是这种令人牙酸的声响,那声音如魔音,在我脑海中回荡。
顾沉舟残留在我唇上的硝石味突然变得滚烫,仿佛有人把上元夜的焰火塞进喉管,那股炽热的感觉让我呼吸困难,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我捂着嘴,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嗽声在密道中回响。
“双生血契既成,苏娘子还不叩谢皇恩?”太后的声音尖锐而傲慢,透着一股威严,那声音如利剑,刺痛我的耳膜。
在密道内,刚刚经历了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件,我还未从顾沉舟魂魄消散的悲痛和双生血契的震惊中缓过神来。
突然,一阵微风拂过,风中似乎夹杂着宫墙外的喧嚣,隐隐传来珠玉碰撞的声音。
我这才意识到,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。
密道内的光线渐渐变亮,温度也似乎升高了一些,湿度也在慢慢降低。
宫墙外传来太后仪仗的珠玉碰撞声,“叮叮当当”的声音清脆悦耳,与密道内的血腥和混乱形成鲜明的对比,那声音如天籁,却让我感到无比的讽刺。
我神情警惕,攥着半块染血的玉佩贴在滚烫的锁骨处,玉佩的凉意让我稍微舒缓了一些,那凉意如清泉,滋润着我干涸的心田。
那里新浮出的血莲纹正疯狂吞噬着顾沉舟消散时留下的朱砂印,像是要把两世纠缠的痛楚都烙进骨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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