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父那枯槁如干柴般的手掌,带着一股铁锈味轻轻擦过我的脸颊。
我垂眸,望着掌心血字斑驳的羊皮卷,北境十二座烽火台的暗桩标记,正似灵动的红蛇般在渗血的裂痕里游走。
而早在数日前,我就曾在祖父书房的角落里瞥见这卷羊皮卷的一角,当时只觉图案奇异,却未想如今竟成了破局关键的线索伏笔。
顾老太太的银镯突然炸开三寸血芒,那猩红的锁链如凶猛的毒蛇般绞住老人脖颈的刹那,我听到苏明兰发间血玉簪传来清脆的碎响。
记得我们小时候一同玩耍时,明兰曾紧紧护住她头上的玉簪,说这玉簪是母亲特意嘱咐要好好保管的,那时我只当是女孩家的宝贝,现在想来,这玉簪或许从那时起就已暗藏玄机。
"阿姐当心!"明兰的惊呼裹着冰渣,如尖锐的利箭般扎进我的耳膜。
那支我们及笄时母亲亲手簪上的玉簪,此刻正插在顾沉舟眉心。
世子踉跄着撞在石壁浮龙纹上,幽蓝的血滴顺着玉簪纹路蜿蜒而下,在祖父咳出的旧部名单上晕开妖异的并蒂莲。
"世子残魂要苏氏血脉为引......"明兰眼底泪痣突然沁出猩红的血珠,我眼睁睁看着她腕间红绳寸寸断裂,"顾家老太太的银镯是双生契的锁芯!"
地宫深处传来石壁碎裂的轰鸣,那声音如滚滚雷霆般震撼。
顾沉舟半透明的身影从血莲中挣扎着凝实。
他左手扣住绞杀祖父的血链,右手将快要融化的密信残片按进我掌心。
此前,我在整理祖父遗物时,曾发现过一块与这密信残片材质相似的碎布,上面隐隐约约的纹路似乎与此刻密信上的有些关联,当时没在意,现在看来这也是一处伏笔。
那些经年累月的旧伤穿透魂魄,在他玄色锦袍上洇出大片暗红,好似一朵盛开的血花。
"月娘......"他喉间涌出的血沫染红我衣襟,"石壁夹层......"
我反手扯断腰间玉佩砸向顾老太太,十二颗青玉珠子撞在血链上迸出火星,如烟花般绚烂。
祖父的紫檀拐杖突然弹开暗格,半截虎符卡进石壁龙眼时,整座地宫突然剧烈震颤,仿佛大地都在颤抖。
而在之前的回忆中,祖父偶尔会抚摸这根拐杖,当时我以为只是习惯,现在明白这拐杖中藏着的虎符竟是解开地宫秘密的关键。
那些被血浸透的羊皮纸浮到半空,在北境舆图上烧出焦黑的轨迹,如黑色的鬼魅在舞动。
"原来苏顾联姻是场骗局!"
我盯着浮现在穹顶的鎏金文字,指尖掐进顾沉舟快要消散的掌心。
百年前顾氏皇族借苏家血脉牵制北境守军,却在婚书里藏了血咒反噬的条款。
那粘稠如墨汁般的黑雾,带着刺鼻的腐臭味,从石壁缝隙中缓缓渗出,如鬼魅的触手般突然缠住明兰的脚踝,将她狠狠拽向深渊。
"姐姐你看......"明兰仰起的脸上浮出诡异的笑涡,眼尾泪痣裂开猩红纹路,"顾世子前世是怎么被毒酒穿肠的?"
她腕间红绳突然化作毒蛇缠住我脖颈,我望着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浸在血雾里,突然想起母亲难产那夜,接生婆袖口沾着的曼陀罗花粉。
这曼陀罗花粉在后面明兰身份暴露时也能形成呼应,暗示着苏家内部早已被顾氏势力渗透。
地砖缝隙钻出的藤蔓刺穿虎符瞬间,顾沉舟残魂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将我推向暗门。
"双生契要破了......"明兰的声音突然变成另一个人的呜咽,她发间玉簪寸寸龟裂,"阿姐快走!当年是我换了你的药......"
血雾弥漫的甬道尽头传来狼嚎,那声音如魔鬼的咆哮般恐怖。
我咬破舌尖将血抹在虎符裂痕处。
顾沉舟快要透明的身影在血光中晃了晃,玄铁戒指突然烙在我腕间。
这玄铁戒指在前面顾沉舟与我相处的一些细微举动中,也曾有过若有若无的体现,像是他偶尔会不自觉地摩挲自己的手指,现在想来可能那时他就知道这戒指的重要性。
那些藏在石壁夹层的密信残片被血浸透后,竟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绣的并蒂莲纹样。
虎符裂痕突然涌出滚烫的液体,我盯着指尖快要凝固的血珠,在密信边缘描出半朵扭曲的莲花。
顾沉舟残魂化作的萤火正在血雾中明灭,石壁深处传来锁链挣断的脆响,如玻璃破碎般清脆。
当第二声狼嚎撕开地宫死寂时,我听见自己喉间溢出的誓言混着血腥气,在鎏金穹顶撞出细碎的回音。
虎符在我掌心跳得发烫,舌尖血混着顾沉舟魂魄溢出的萤火,在密信边缘灼出焦黑的莲花轮廓。
我蘸血的指尖悬在"双生契"三个鎏金字上,地砖缝隙突然窜出无数带刺的藤蔓。
"月娘别碰!"顾沉舟残魂撞开藤蔓时,玄色锦袍几乎透成蝉翼。
他右手虚虚拢住我画到一半的血契,那些被血浸透的密信突然浮起密密麻麻的银针,细如牛毛的针尖全朝着我眉心攒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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