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砖缝里插着几支锈迹斑斑的短箭——箭头还凝着黑褐色的黏液,那黏液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,仿佛是死亡的象征。
阿九举着账本凑过来,小脸上沾着门灰,那灰色的灰尘让他原本可爱的脸变得脏兮兮的。
“姑娘,这箭头我认得!漕运司私造的淬毒箭,沾着人就烂肉。”他从腰间摸出块碎瓷片,轻轻拨了拨脚边的石砖,最中间那块突然往下陷了半寸,墙缝里“咻”地弹出支短箭,钉在对面墙上,发出“噗”的闷响,那声音仿佛是死神的叹息。
我摸出发间银簪,簪头的玄铁哨子贴着墙根刮过,石砖下传来空洞的回响。
“是翻板。”我神色凝重地指给阿九看,语速急促,“每三块砖踩中间,或者……”我的话还在空气中飘荡,方知远像是被一股疯狂的力量驱使,突然发出声嘶力竭的狂吼,不顾一切地朝着通道猛扑过去。
他那失去理智的身体狠狠撞在墙上,刹那间,数支短箭如同夺命的飞蝗,“唰唰”地从墙缝激射而出,精准地钉进他的左肩和右肋。鲜血如同失控的喷泉般瞬间飞溅开来,那一抹鲜艳至极的红,在这昏暗如墨的通道里,犹如一盏刺眼的红灯,格外触目惊心。
血珠溅在我脸上,温热的,和前世悬崖下的山风里,我爹喷在我裙角的血一个温度。
那温热的血滴仿佛带着前世的痛苦和仇恨,让我更加坚定了要揭开漕运司秘密的决心。
“走!”我拽着阿九的手腕冲进通道,背后传来方知远的尖叫:“毒泉要漫进来了!你们走不出去——”话音被“轰”的闷响截断,暗门重重合上,通道里的光线骤然暗了几分,仿佛将我们与外界隔绝开来。
通道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,那潮湿的空气仿佛能渗透到人的骨髓里,让人感到寒冷和压抑。
机关带来的紧张氛围仍未消散,每走一步,都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。
阿九举着账本当火把,火折子的光映得墙影摇晃,那摇曳的光影仿佛是无数的幽灵在舞动,让人毛骨悚然。
随着我们深入通道,空气中渐渐多了一丝异样的味道,像是腐叶的腥气开始若有若无地弥漫,那股刺鼻的气味让人忍不住皱眉。
我弯腰捡起支短箭,箭头的黑黏液在火下泛着幽蓝——是乌头毒。
那幽蓝色的黏液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,仿佛是黑暗中的恶魔在窥视着我们。
再看脚下,石砖缝里有半枚模糊的鞋印,比我的鞋码小两寸,像是女子的。
前世苏府被抄时,我在方知远的暗房里见过一幅画像,画中女子戴着和这鞋印上相同的缠枝纹银镯。
我蹲下身子,仔细观察着这鞋印,发现鞋印的纹路很特别,不像是普通女子的鞋子,倒像是某种特殊身份的人才会穿的。
“阿九,你看这鞋印,会不会和漕运司的秘密有关?”我转头问阿九。
阿九皱着眉头,摇了摇头说:“姑娘,我也不清楚,不过这鞋印出现在这里,肯定不简单。”
我陷入了沉思,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刘叔曾经说过的话。
突然,我想起他曾在闲聊中提过,漕运司早年有一位神秘的女谋士,她精通机关术和奇门遁甲,为漕运司立下过汗马功劳,但后来却突然消失了。
难道这画像中的女子就是那位神秘的女谋士?
我把这个猜测告诉了阿九,阿九瞪大了眼睛说:“姑娘,有可能啊,那这女谋士和方知远又是什么关系呢?”
我们继续往前走,通道里的气氛越发压抑。
“姑娘,”阿九的声音发颤,“这砖......在动。”
我低头,脚下的青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沉,墙缝里又响起“咔嗒咔嗒”的机括声,那声音仿佛是死神的倒计时。
我拽着阿九扑向左侧墙根,刚避开翻板,头顶突然落下块石盾,砸在方才站的位置,溅起一片石屑,那石屑在空中飞扬,仿佛是死亡的尘埃。
通道深处飘来的腐叶腥气比之前更浓了,那股刺鼻的气味让人感到窒息。
阿九的火折子忽明忽暗,照见前方拐角处的墙上,刻着个扭曲的“艮”字——和青石板上的符号一样。
我摸了摸袖中残页,“辰时三刻,星位对艮”的字迹还在,而此刻透过头顶的透气孔,能看见启明星正悬在东北方——那是艮位的方向。
“跟着星位走。”我扯下裙角系在阿九手腕上,“别松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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