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水倒映着数盏飘来的河灯,每盏灯芯都裹着顾氏族徽纹样的金箔。
那金箔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,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星星,照亮了这黑暗的世界。
我沾着池水在石壁上描摹那个生辰八字,突然发现这日期...恰是当年先帝暴毙之夜。
这惊人的发现,让我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,久久无法平静。
无数的猜测和疑虑在我心中交织,我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巨大阴谋的边缘。
玉箫声在池面荡开第三道涟漪时,我狠狠咬破舌尖,咽下血腥。
那血腥的味道在口中蔓延,让我清醒了许多。
我知道,我不能再沉浸在震惊和恐惧之中,我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切,揭开这背后的真相。
假山洞口垂落的藤蔓突然簌簌作响,顾沉舟如鬼魅般出现。
他玄色衣摆扫过青苔,携着松烟墨的气息将我笼在阴影里。
他的眼神深邃而又坚定,仿佛能看穿我的内心,给我一种安心的感觉。
他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朱砂,分明是刚从御书房誊录奏章的架势,掌心却已结满细密的血痂。
那血痂仿佛是他为我付出的代价,让我心中一阵心疼。
“东南角门拴着踏雪骢。”他解下腰间缠着金丝的马鞭塞进我掌心,鞭梢坠着的翡翠坠子硌得我手骨生疼。
那翡翠坠子温润而光滑,散发着淡淡的光泽,是去年春猎圣上亲赐的贡品。
“西墙根第三块砖石下埋着引火雷。”他说话时喉结擦过我耳畔,带着几不可察的颤音,仿佛又变回那个在秋狝场替我包扎鹿蹄伤的少年。
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,仿佛是在我耳边轻轻诉说着情话,让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
我攥紧账簿后退半步,靛蓝封皮上的顾氏蟠龙纹硌着掌心。
“世子怎知我要烧账房?”池水将月光折进他深邃的瞳孔,像是为那幽潭般的眼眸洒下一层细碎的银箔,我看见自己披头散发、狼狈却又带着几分倔强的倒影,正落在他紧抿的、线条刚硬而又坚毅的唇线上。
他的目光如同一束温暖而又坚定的光,直直地穿透这浓稠的夜色,落在我的身上,似能将我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。他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我面前,玄色的衣摆随着微风轻轻飘动,宛如夜的使者,带着无尽的神秘与力量。
前世他也是这般站在诏狱铁栏外,徒手掰断三根铁刺要来握我血肉模糊的手。
他那坚定的眼神和不顾一切的举动,让我感受到了他深深的爱意和关怀。
在那黑暗而又绝望的诏狱里,他就像一道光,照亮了我心中的黑暗。
暗器破空声骤起时,顾沉舟突然抬手扯落我发间银簪。
青丝散落的瞬间,三枚柳叶刀钉入石壁,刀柄缠绕的玄色丝绦在夜风中猎猎作响。
那是林尚书府豢养的鹰犬惯用的标记,他们的凶狠和残忍让我不寒而栗。
顾沉舟反手将银簪掷向水面,惊起的锦鲤搅碎满池月光,远处顿时传来重物落水的闷响。
他的动作干净利落,充满了智慧和勇气,仿佛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士,从容应对着一切危险。
“寅时三刻换防。”他忽然扳过我肩膀,拇指重重碾过我脸颊的血痕。
“西南角当值的侍卫上月刚纳妾。”滚烫的呼吸拂过颈侧,我嗅到他襟口若有似无的沉水香,那是长公主每逢宫宴必要熏染三个时辰的御赐香料。
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心和提醒,让我感受到了他的细心和体贴。
假山外响起杂沓脚步声时,他袖中滑出半块虎符落在我染血的裙裾上。
青铜表面的饕餮纹正巧盖住芍药花瓣形状的血渍。
那虎符散发着神秘的气息,仿佛是开启命运之门的钥匙,拥有着无穷的力量。
我贴着回廊彩绘梁柱疾行,虎符边缘的锯齿硌着掌心。
每走一步,我的心都在剧烈跳动,仿佛要跳出胸膛。
经过西跨院月洞门时,突然听见陈嬷嬷沙哑的咳嗽声。
她歪在美人靠上,脚边散落着沾血的芍药花瓣,手中却稳稳托着盏冒热气的药盅。
那药盅里散发着淡淡的药香,是每日辰时要给三小姐送去的安神汤。
“老奴新得了上好的庐山云雾。”她颤巍巍起身,药盅突然倾倒在追兵必经的鹅卵石小径。
滚烫的汤药漫过青苔,混着昨夜暴雨未干的积水,在月光下泛出诡异的靛蓝色。
我认出这是她曾教我辨认的牵机药,那药汁泛着诡异的靛蓝色,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刺鼻气味,只需沾湿鞋底半刻钟,便会让人浑身抽搐,痛苦不堪。
她的眼神中透着决绝与坚定,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。她就那样稳稳地站在小径旁,看着药盅里的牵机药缓缓漫过青苔,混着昨夜暴雨未干的积水,在清冷的月光下勾勒出一幅令人胆寒的画面。那画面仿佛是她为敌人精心编织的一张死亡之网,只待猎物自投罗网。
账房雕花门扉近在咫尺时,身后突然炸开刺目白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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