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通过米行大量囤积粮草,为起事做着充分的准备。
而王掌柜娘子的银碗,不仅是身份的象征,更是他们内部传递消息的重要信物。
碗身上刻有隐晦的符文,每一道符文都代表着不同的指令和情报,宛如一张神秘的密码图。
“备马车。”我转身往回走,坚定地说道,“明日卯时三刻,我要去西市。”
“姑娘!”李嬷嬷急得直搓手,满脸担忧,“西市鱼龙混杂,老夫人知道了要担心的!”
“我戴斗笠。”我停在房门前,月光透过窗纸,在地上投出个模糊的影子,“再说……”我轻轻摸了摸腕上的银镯,“有些棋,得自己落子才看得清。”
李嬷嬷还想说什么,外头突然传来敲梆子的声音——五更了。
我推开房门,案上的烛火忽明忽暗,映得妆奁上的铜镜一片模糊。
我对着镜子理了理鬓发,突然听见窗下有细碎的响动,像是石子打在瓦上。
我掀开窗帘,月光里站着个穿青衫的小斯,怀里抱着个檀木匣,见我探头,立刻单膝跪地,恭敬说道:“苏姑娘,我家世子说,明日辰时,城外竹影庵。”
他说完转身就跑,青衫角扫过墙根的野菊,瞬间消失在夜色中。
我望着他消失的方向,指尖轻轻碰了碰镜中的自己——腕上的银镯闪着幽光,“慎言”二字依旧硌得生疼。
这夜,终究还是要亮了。
第二日卯时三刻,我裹着青灰色斗篷站在侧门边,斗笠边缘垂下的纱帘轻轻扫过鼻尖。
此刻,我的心里既有对即将去西市探查真相的期待,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。
毕竟这一切都还充满了未知,乌桓部的阴谋如同一张巨大而无形的网,我必须小心翼翼地应对。
李嬷嬷往我怀里塞了个手炉,铜皮还带着灶火的余温,关切地说道:“姑娘,竹影庵后山有条小路,张叔说今早雾大,绕着走稳妥些。”她的指尖轻轻掐着我斗篷下摆,仿佛回到了前世我要出远门时的场景。
我轻轻覆住她的手背,安慰道:“嬷嬷忘了?前日阿九带的暗卫里,有个会看山形的。”话虽这么说,我的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,撞得肋骨生疼——前世我从未主动约见过顾沉舟,更不用说把乌桓部的阴谋摊开在他面前。
可昨夜春桃报的米行线索,还有李嬷嬷翻出的铜锁,像两把锋利的刀悬在头顶,让我不得不赌这一把。
竹影庵的晨钟悠悠响起,撞碎了弥漫的雾色。
我正踩着湿滑的青石板往禅房走去。
引路的小沙弥刚掀开竹帘,便见顾沉舟倚着廊下斑竹而立,玄色直裰沾染了清晨的露气,发间玉冠在雾里泛着清冷的光。
他抬眼望过来,目光如浸了冰的刀,让我忽然想起前世在井边,他也是这般望着我,水珠顺着下颌滴在我腕上,凉得人忍不住发抖。
“苏姑娘倒守时。”他的声音如同檐角悬的铜铃,清脆而又带着一丝清冷,“昨夜小斯说你要谈‘乌桓部埋在京都的暗桩’,可是儿戏?”
我解下斗笠,腕上银镯撞在竹柱上,“慎言”二字硌得生疼,正色说道:“世子可知福来米行这月多进的两车粟米?”不等他回答,又接着说道,“萧夫人妆匣里的狼头锁,王掌柜娘子的乌桓银碗,还有苏婉儿——”我微微顿了顿,“前世北疆余孽破城那日,苏府石灯笼被灌水,是萧夫人的陪房动的手。”
顾沉舟的指节抵在斑竹上,竹皮被压出道白痕,眉头微皱,问道:“你如何确定这些不是巧合?”
“因为这把锁。”我从袖中取出李嬷嬷包着的铜锁,神情凝重,“前世萧夫人死后,我在她箱底见过同款。当时乌桓部的人混进救兵里,砍了苏府门匾——”我的喉头发紧,声音有些颤抖,“门匾缺口的位置,和这锁上的刻痕弧度一样。”
雾色缓缓漫过他的眉峰,他突然伸手接过铜锁,指腹轻轻擦过狼头纹,目光深邃,问道:“你要我做什么?”
“明日我去西市查米行,需要世子的暗卫在西市后巷接应。”我目光坚定地盯着他腰间的玄玉,“乌桓部要的是苏婉儿这个棋子,可他们不知道……”我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,“苏婉儿的药里,我早添了能让人说梦话的朱砂。”乌桓部原本精心策划,打算利用苏婉儿在关键时刻制造混乱,他们妄图通过控制苏婉儿,在京都引发一场巨大的动荡,从而为他们的起事创造有利条件。
顾沉舟的瞳孔微微缩了缩,玄玉在他掌心攥出红印,他欲言又止:“你比我想象中……”突然停住,将铜锁塞回我手里,“卯正三刻,后巷有辆青篷车,驾车的是我暗卫。”
我重新戴上斗笠时,雾色里传来他低低的声音:“当心。”那声音宛如一片被风吹散的云,等我转头,只余斑竹沙沙作响。
回侯府的路上,我坐在马车上,心里不断思索着与顾沉舟的交谈。
我深知接下来去西市的行动至关重要,成败在此一举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