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侯府后,我先在房间里静下心来,仔细整理了一下思绪,又和李嬷嬷认真商量了一些细节。
我下定决心,要把这次行动的每一个环节都考虑周全,不能有丝毫的差错。
李嬷嬷掀帘时,晨露落了她一头,说道:“姑娘,门房张叔说有个戴斗笠的婆子塞了封信,说是‘给走夜路的人提个醒’。”
信是用粗麻纸写的,墨迹未干,字歪歪扭扭像孩童涂鸦:“西市有狼,咬断蹄筋方得活。”我捏着信纸的手不禁发冷——这字迹和前世乱葬岗小菊教我认暗码时的歪扭如出一辙。
小菊说过,她师父教她写字时总说:“救命的信,要像风里的草,谁都抓不住根。”
“李嬷嬷,”我把信塞进手炉,“让阿福把马车里的棉垫换成薄的。”她愣了愣,随即点头——棉垫下藏着我让柳婶备的迷药粉,前世刺客近身时,我总悔恨没多带些防身的。
出城时晨雾未散,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张叔在前头甩了个响鞭,说道:“姑娘,西市快到了。”我掀帘望去,晨雾里的城门楼像浸在墨汁里,一片朦胧。
突然,左侧林子里传来枯枝断裂声——是马蹄声,极轻,宛如猫踩着落叶。
“张叔!”我大声喊了一声,话音未落,三匹黑马从雾里冲了出来,马上人蒙着黑布,腰间短刀闪着冷光。
张叔猛拽缰绳,马车“吱呀”一声停住,车辕上的铜铃被震得乱响。
我急忙摸向袖中迷药粉,却见最前头的蒙面人举起刀,刀尖指着我,冷冷说道:“苏姑娘,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他袖口露出半截红绳,是乌桓部萨满祭天时系的“狼血绳”。
我的心跳如擂鼓般剧烈,却想起顾沉舟说的后巷青篷车——此刻该到了吧?
正想着,右侧林子里突然冲出五六个玄衣人,为首的刀疤在雾里格外狰狞,我脱口而出:“阿九?”
“苏姑娘。”阿九的刀挑开蒙面人的黑布,语气带着一丝调侃,“二姑娘说,下棋的人,总得备个棋盒防着棋子跑了。”他转头砍向另一个蒙面人,刀光映得雾色发红,大喝一声:“驾!”
张叔甩起长鞭,马车“咔”地碾过蒙面人掉落的短刀。
我攥着银镯贴在胸口,听着身后喊杀声渐远,晨雾里飘来松脂味——是石灯笼里的松脂,前世没燃尽的那盏,这一世,总算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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