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姑娘,借个火。”我抄起脚边的火折子甩过去,火光亮起的刹那,周捕头狠狠咬碎毒环。
墨绿色的毒雾“嗤”地喷出来,那毒雾带着刺鼻的气味,如同一条绿色的毒蛇向我扑来。
我挥起软鞭抽向他咽喉,却在毒素溅落的瞬间被一股力道拽进怀里。
“小心!”顾沉舟的大氅兜头罩下,我撞在他胸前,听见毒针擦着耳畔飞过的“咻”声,那声音像是死神的低语,让我不禁心生寒意。
等我挣开大氅,就见他左臂插着半枚银针,青紫色的毒素正顺着血管往肩头爬,那毒素如同一条邪恶的虫子,贪婪地侵蚀着他的身体。
“沉舟!”扑过去要拔毒针,他却按住我的手,指腹蹭过我发间沾的密道灰尘,轻声道:“无妨,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,但量不大。之前我曾听人说过一种用特殊方法解鹤顶红的法子,但一直没机会验证,现在正好用周捕头的血试试。”他扯下腰间的匕首,刀刃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那冷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。
“把周捕头的血挤到刀上。”
我这才注意到,他掌心的匕首不知何时沾了毒——是周捕头溅出的毒雾。
顾沉舟将匕首递到我面前,染毒的刀刃离我手腕不过寸许:“用他的血试药。”
我抬头看他,月光从密道顶端的透气孔漏下来,正好落在他苍白的脸上,那月光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银纱,让他宛如下凡的仙人。
他眼底有团火在烧,烧得我喉咙发紧,仿佛那火也在灼烧着我的灵魂。
周捕头的血正顺着铁链滴在地上,“滴答”“滴答”,如同沉重的鼓点,敲在我的心上,每一声都让我的心揪紧一分。
“好。”我攥紧匕首,刀尖抵住周捕头的手腕。
他瞪圆了眼,喉间发出濒死的呜咽,那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哀号,充满了绝望与痛苦。
顾沉舟的体温透过大氅渗进来,混着他身上惯有的沉水香,让我突然想起前世最后那夜——他也是这样,用身体替我挡了刺客的刀。
“明儿让太医院的李老头来。”顾沉舟突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叹息,仿佛是对命运的无奈。
“他新制的解毒丹,该试试了。”
我低头,看见匕首上的毒正在与周捕头的血起反应,泛起细密的白沫,那白沫如同生命消逝的泡沫,脆弱而短暂。
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,“咚——”“咚——”,敲得密道里的灰尘簌簌往下落,那灰尘仿佛是时间的尘埃,见证着一切的变迁。
顾沉舟的血滴在我手背上,烫得惊人,那滚烫的血仿佛带着他的生命力,让我感受到他的炽热与坚定。
“先处理你的伤。”我抽回匕首,指尖颤抖着去解他的衣袖。
他却按住我,目光扫过地上的密信:“九皇叔的人,该清一清了。”
夜风突然灌进密道,吹得烛火忽明忽暗,那忽明忽暗的烛光仿佛是命运的闪烁,让人捉摸不透。
顾沉舟的脸在阴影里忽隐忽现,我却看清了他眼底的光——那是只属于我的,势在必得的光,仿佛他要为我撑起一片天。
周捕头的尸体在墙角渐渐冷去,他腰间的密信被顾沉舟收进袖中。
我望着他染毒的左臂,又看了看手里还沾着血的匕首,突然明白他说的“试药”是什么意思。
更夫的梆子声远去了,密道外传来晨鸟的第一声啼鸣,那啼鸣声像是新一天的号角,宣告着希望的到来。
顾沉舟替我理了理被扯乱的鬓发,指尖在我耳垂上轻轻一捏:“该回府了,明儿苏夫人要查你的月例账。”
我点头,却没动。他挑眉:“怎么?”
“你欠我个人情。”我指了指他手臂上的毒针,“等伤好了,要还。”
他笑了,眼尾的细纹里落满晨光:“好,我欠你。”
在回府的马车上,我满脸担忧地看向顾沉舟:“沉舟,这次周捕头的事,九皇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,我有些害怕。”顾沉舟轻轻握住我的手,安慰道:“别怕,我都已经安排好了。他要你入宫,就由他去,你在宫里的每一步,都会是我铺的路。”
我们相携走出密道时,城隍庙的晨钟正好敲响,那钟声悠扬而洪亮,仿佛在诉说着新的开始,让人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安宁。
出密道时,城隍庙的老住持正提着铜壶来扫晨香。
我慌忙低头,却听见顾沉舟清清淡淡道:“住持,昨夜山风大,山神泥塑倒了,明日我差人来修。”老住持忙不迭应是,目光扫过我沾灰的裙角时,我攥紧了顾沉舟的衣袖——他身上的沉水香裹着我,像道无形的屏障,给我带来一丝安全感。
回侯府的马车里,顾沉舟靠着车壁闭着眼。
我借着晨色看他左臂,银针周围的紫斑已经蔓延到肘部,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,指节抵着眉心低笑:“明儿九皇叔该来请你入宫了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我替他按住伤口周围的血管,想减缓毒素蔓延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