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的中秋宴,宫里都会大办。
京中正四品以上的官员,皆携家眷参加。
女眷们依旧是直接进入后宫,由皇后娘娘主持晚宴。
和悦拉着宋同初坐在一处,小声嘀咕:
“听我父兄说,柘国来使,这回好像是想和亲。”
柘国离大乾上千里,中间隔着北狄。
远交近攻,可以说,两国之间不仅没有什么纷争。
还因为同样遭受北狄的侵犯,颇有些难兄难弟的意味。
“柘国在北狄以北,听说一年有七八个月都是冬天,冷死个人,谁要是被选上,可够倒霉的。”
和悦吃了一口蟹酿橙,眼眸发亮显然是觉得很好吃。
见宋同初没动,赶紧给她的也展开,递上了勺子。
继续说道:
“还是江南好,我最怕冷了。按理说,还有好几位公主没说亲,应该轮不到咱们头上吧?”
宋同初接过汤勺,还没来得及回答。
却听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:
“柘国弹丸之地,哪里配公主和亲?”
却是三公主皇甫婉晴走了过来。
身后还跟着其他两位贵女,其中一个却是楚清瑶。
“怎么,和悦郡主身为皇室之女,竟丝毫没有为国为民的心?”
“身为郡主,享受百姓供养,怎么到了付出的时候心生退缩了?”
三公主不久前中了蛇毒,今日中秋宴露面。
即便上了一层粉,还是难掩面色苍白。
而和悦本就毒舌,别人当面针对,哪里咽的下这口气?
当即怒怼道:
“我这跟自家姐妹闲聊,你们家住通天河吗?管的这么宽?”
和悦乃是家中唯一的女儿,平日里难免娇惯了些。
且自幼和兄长屁股后面长大,整个京中也只有宋同初能入她的眼。
寻常贵女,即便是贵为公主,在她眼中也屁都不是。
惹到面前,管你姓甚名谁,劈头盖脸就是怼!
而显然有些人,也是有备而来。
皇甫婉晴不仅不恼,径直坐在了宋同初身边。
“和乐郡主呢?听说那柘国民风彪悍,喜好吃生肉,这样的地方,你想去看看吗?”
宋同初无动于衷,吃了几汤匙蟹酿橙,慢条斯理用帕子沾了沾嘴角。
这才侧头,眉眼带笑,凝视着皇甫婉晴的脸:
“三公主上次差点葬身在毒蛇之口,这蛇毒入肺腑,恐怕会留下病症,还是莫要操心旁人,多珍惜自己身子才是。”
那皇甫晔只要不是脑子被驴踢了,就不可能将她这个将门之女,送去和亲。
镇国公虽早早就将兵权上交,可军中部将众多。
她若是嫁去了柘国,有朝一日,万一两国开战。
不说让大乾军队倒戈,策动一两位将领,那还不是易如反掌?
而现在,自己有血影堂在背后。
皇甫晔想要在路上,如前世一般,对和悦动手,也不是那么容易的!
没错,前世真正杀害和悦郡主的幕后凶手,便是皇甫晔。
而三公主听到宋同初提到蛇毒,更是心中一凝。
上次的事本就蹊跷,她坚信,必定是宋同初搞的鬼。
自己还没找她算账,她竟然敢提起这事。
于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淡淡开口:
“和乐郡主真是好本事,只是不知道,你在京中如此树敌,就不怕小命不保吗?”
宋同初闻言轻笑出声,眼眸流转:
“三公主这就不懂了,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!我宋同初一介孤女,平日根本不会主动招惹。”
“可若是有那不长眼的非得撞上来,打不过,就同归于尽咯?”
皇甫婉晴闻言一怔!
这宋同初看着多风轻云淡的性子,先是在秋猎场上大放异彩。
让所有人大开眼界不说,原来内里竟是这样刚烈的性子?
这样的人,若是从前她皇甫婉晴,不说交好。
也是绝对不可能结仇的。
可现在后悔没用,对上这样的人,只能不死不休,已经没有退宿的可能。
而且,以贵妃娘娘的狠辣,也不允许她退缩。
“和乐郡主这性子,不愧是镇国公嫡女!果然是将门之后!本宫喜欢!”
皇甫婉晴,也算是低调小心了十几年。
既然结了这样的劲敌,避无可避,心中反而升起了浓浓的斗志。
不过是一介将门之女,她皇甫婉晴生在皇家。
能在夹缝中生存多年,自认手段和谋略,绝不会输给别的女子!
宋同初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兴奋,尽收眼底。
“三公主,以后可能也没机会了,就祝你,在去柘国的路上,一路平安!”
轰——
此言,出宋同初口,只入了皇甫婉晴之耳。
却叫她如遭雷击!
“简直是胡说八道!”
便是再能克制的人,此刻也不由声音尖锐了三分。
而这边的一点变故,却引起了周围不少高门贵女的关注。
皇甫婉晴压下心中的诧异,只觉得这不过是宋同初的口头把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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