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,背影挺拔如常,但林琛注意到她的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,指节都泛白了。
门铃清脆地响起,又归于寂静。
“哇哦。”比企谷打破沉默,“精彩绝伦的第一次合作会议。”
“林老板!”由比滨急得直跺脚,“你怎么能那样对小雪说话!她为了这个方案熬了好几个通宵!”
林琛颓然坐回椅子上:“我知道……我太冲动了。”
“不只是冲动。”比企谷冷静地指出,“你把她当成了那种不顾动物死活的无情资本家。
而实际上……”他指了指桌上厚厚的文件,“她的方案里光是猫咪健康监测就有六页内容。”
林琛翻开文件,果然看到详细的健康检查表、应激反应应对指南,甚至还有每只猫的个性分析与适应性评估。他的胃部一阵绞痛。
“宝了个贝的……”他捂住脸,“我搞砸了。”
“彻底搞砸了。”由比滨叹气,“小雪最讨厌别人质疑她的专业性和用心程度。”
比企谷站起身:“建议你好好看看那份方案,然后想想怎么道歉。我们先走了。”
“等等,”林琛叫住他们,“雪之下小姐她……平时喜欢什么?我是说,道歉的话……”
由比滨眼睛一亮:“小雪最喜欢……”
“别。”比企谷打断她,“让他自己想——真诚比投其所好更重要。”
由比滨撅起嘴,但还是点了点头:“八幡说得对……林老板要自己想办法才行。”
两人离开后,猫咖陷入沉寂。金币从角落里踱步出来,跳上会议桌,用爪子扒拉雪乃留下的文件。
“看吧,愚蠢的人类。”金渐层甩了甩尾巴,“你把事情搞得多糟。”
林琛叹了口气,开始认真阅读雪乃的方案。越看,他的愧疚感就越深。
方案不仅考虑到了猫咪的健康,还提出了许多他没想到的细节——比如根据每只猫的性格特点分配活动区域,设置“猫咪休息信号灯”让学生知道什么时候不该打扰它们,甚至还有长期的压力监测计划。
“她明明比我想的还要周到……”林琛喃喃自语。
翻到最后一页,他发现了一张手写的便条:
【林先生:
考虑到你对猫咪的感情,附上我的个人联系方式。如有紧急情况或特殊需求,请随时联系。
——雪之下雪乃】
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。
林琛的心猛地抽紧了。即使在专业讨论中被那样质疑,她还是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,只为确保猫咪的安全。
“我真是个混蛋……”他抓起手机,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决定先冷静一下再道歉。
冲动之下已经说了太多伤人的话,这次必须想清楚再说。
他站起身,开始收拾会议资料。一张照片从文件夹里滑落——是上周测试活动时,雪乃蹲在地上安抚一只受惊的布偶猫的画面。
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是凌晨三点,显然是监控摄像头自动拍摄的。
“她那天……留到那么晚吗?”
林琛想起那天自己因为有急事先走了,留下雪乃和由比滨做最后的整理。
没想到她一直待到凌晨,就为了确保每只猫都安然无恙。
金币凑过来看了看照片:“她给那只布偶猫梳了整整一小时的毛,直到它不再发抖。”
“你怎么不早说?”林琛瞪大眼睛。
“你又没问。”金币高傲地昂起头,“而且两脚兽的复杂情感关我什么事?我只关心我的小鱼干。”
林琛揉了揉太阳穴,突然注意到照片背面还有一行小字:
「布偶猫"小雪"应激反应记录:对突然声响敏感,建议安排在安静区域,配备隔音垫。——S.Y.」
他猛地站起身,冲向电脑。
打开监控回放,调出那天晚上的画面——
凌晨两点四十五分,其他人都已离开,只有雪乃还留在店里。
她轻手轻脚地检查每只猫的状况,给受惊的布偶猫梳毛,给贪吃的橘猫添粮,甚至给金币带来了新买的玩具。
最后,她坐在角落的沙发上,疲惫地揉了揉肩膀,却还坚持写完最后几页记录才离开。
林琛的胸口一阵发紧。
他误会她了,彻底地、完全地误会她了。
雪之下雪乃根本不是他指责的那种只在乎效率和数据的人,她关心猫咪的程度甚至超过了他这个店主。
“我得道歉……”他抓起手机,又放下:“不,光是道歉不够……”
他需要做些什么,既能表达歉意,又能证明他真正理解了她的用心——但该怎么做?
正当林琛苦思冥想时,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突然切换到了实时模式——门口有个人影。
他抬头看去,发现由比滨结衣又回来了,正在门外徘徊。
林琛赶紧开门:“由比滨同学?忘了什么东西吗?”
“不是……”由比滨绞着手指,“我是想告诉你一些关于小雪的事……八幡不让我说,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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