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室石门在身后轰然闭合,那巨大的声响如炸雷般在苏然耳边炸开,他的右眼皮突然剧烈跳动。
他下意识按住腕间古戒,金属表面传来灼烧般的热度,那滚烫的触感仿佛要穿透皮肤,这是自得到古戒以来从未有过的反应。
月光从宫墙漏窗斜切进来,清冷的光辉洒在他额角未干的汗渍上,将那抹焦虑镀成冷白,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汗渍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。
"苏先生?"青羽仙子的声音带着关切,那声音轻柔得如同夜风中的花瓣飘落。
她方才为封印咒文耗尽仙力,此刻鬓角垂落的银丝在夜风中轻颤,手中半枚焦黑经卷还在散发若有若无的檀香气,那香气似有似无地钻进他的鼻腔。
苏然回神时,发现众人已走到偏殿台阶下。
嬴政负手立在檐角铜铃旁,玄色冕旒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紧抿的薄唇,那风声吹动冕旒的沙沙声格外清晰;刘伯温捏着重新拼合的罗盘,磁勺正疯狂旋转,撞得铜盘叮当响,那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;玄风长老的长剑未入鞘,剑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——这位以豁达着称的长老,此刻连呼吸都带着压迫感,他能听到玄风长老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。
"不对劲。"刘伯温突然开口,罗盘在他掌心震得几乎握不住,"方才破阵时,我以为吞了五代气运裂隙就能绝了后患,可现在......"他抬起眼,目光穿过庭院里的古柏,那古柏粗壮的枝干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,"这股阴寒,比黑暗巫师本人更沉。"
嬴政的手指重重叩在腰间玉璏上,那清脆的叩击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。
作为经历过无数生死局的帝王,他对危险的直觉比任何人都敏锐:"去前殿。"他说,"那里有我设的十二重暗卫,至少能保半柱香安全。"
一行人刚转过影壁,苏然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,那凉意如冰丝般顺着脖颈蔓延。
他猛地回头,却只看见朱红宫墙下的阴影——但那团阴影的形状不对,像有人缩在廊柱后,连呼吸都压成了细线,他似乎能听到那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。
"谁?"玄风长老的剑已经出鞘,剑气割得垂丝海棠簌簌落瓣,那花瓣飘落的声音轻柔而诡异。
阴影里传来衣物摩擦声,那声音像是黑暗中隐藏的秘密被轻轻揭开一角。
赵高扶着廊柱站出来,苍灰的宦官服沾着草屑,脸上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:"臣、臣见殿中烛火灭了,怕陛下......"
"退下。"嬴政的声音像淬了冰,那冰冷的语调让空气都仿佛凝固。
他太了解这个总爱躲在暗处的宦官——方才商讨对策时,赵高分明该在东暖阁守夜。
赵高的喉结动了动,目光扫过苏然腰间的古戒,又迅速垂下去:"是。"他倒退两步,转身时袖中滑出半片碎瓷,在青石板上磕出清脆的响,那响声在空旷的庭院里久久回荡。
苏然盯着那碎片,突然想起方才祭坛上蜿蜒的铅泪卦象——形状竟与这碎瓷的裂痕有几分相似。
"走。"苏然扯了扯嬴政的衣袖,他心中涌起一丝不安,担心这一切只是危险的前奏。
他能感觉到古戒的热度在攀升,像有活物在戒面下躁动,那滚烫的触感让他的手腕隐隐作痛。
众人加快脚步,经过月洞门时,他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"咔嗒"声,像是某种机关启动的闷响,那声音让他的心猛地一紧。
前殿的鎏金兽首衔着灯笼,火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那摇曳的火光在他们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。
玄风长老一脚踹开殿门,十二盏羊角灯应声而亮,照见案几上整整齐齐摆着茶盏——分明是他们离开前的模样,可苏然却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腐臭味,像是久未通风的地窖,那腐臭的气味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。
"那股力量......"青羽仙子突然按住心口,指尖掐出半朵透明法诀,"在东南方,竹林深处。"她的仙术光芒映得眼眶发红,"比之前强三倍,像是......"
"像是有人在给黑暗巫师蓄力。"刘伯温的罗盘"当"地掉在案上,磁勺终于定住,指向东南。
他扯出袖中淮西舆图,与青羽仙子手中的焦卷一合——焦痕恰好覆盖了图上"汴河支流"的标记。
嬴政抽出腰间长剑,剑刃上的五色土在火光下泛着幽光:"去竹林。"他说,"若那是巢穴,便连根基一并烧了。"
出殿时起了风,那风带着丝丝凉意,吹在脸上有些刺痛。
苏然走在最前,古戒的热度已经烫得皮肤发红,戒面"地煞"二字周围,契丹狼纹正缓缓游动,像是在指引方向,他能看到那狼纹游动时闪烁的微光。
他们穿过开满石榴花的庭院,石榴花在风中轻轻摇曳,发出沙沙的声响;绕过积着松针的假山,松针被他们的脚步踩得簌簌作响。
当竹林的沙沙声清晰可闻时,苏然的脚步突然顿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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