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正月·裴度的算盘】
襄阳城的老农蹲在田埂上抽烟袋,全然不知千里外的大明宫里,节度使裴度正指着地图跟文宗掰扯:"陛下您瞅瞅,这临汉监牧养着三千二百匹马,占着四百顷好田啊!如今马瘦得跟驴似的,田里草长得比麦子高,这不糟蹋人吗?"文宗朱笔一勾,四百顷良田终于能种粮食——谁料这竟是裴度人生最后一次给朝廷省银子。
刘从谏在昭义军营啃羊腿时,加封同平章事的诏书到了。 这胡人血统的节度使抹了抹油嘴冷笑:"朝廷那帮酸儒,以为给个宰相虚衔就能收买老子?"转头就把诏书垫了酒碗。他进京时早看透了:大明宫廊下,中书舍人追着宦官送红包;朱雀大街上,御史大夫的马车给节度使家奴让道——这朝廷,早该换个活法!
【二月·幽州来的狠人】
杨志诚把春衣使焦奉鸾捆成粽子扔进马厩时,长安城的宰相们还在扯皮。这幽州军头攥着工部改吏部的文书直骂娘:"老子要的是仆射!仆射懂不懂?"朝廷派来的使者缩在墙角发抖,看着杨志诚的亲兵把官服撕得稀烂。最后朝廷认怂加封右仆射,老杨摸着新制的金鱼袋狞笑:"早这么痛快多好!"
李德裕踩着牛党尸骨上位。 他站在紫宸殿前整了整绯袍,想起六年前被赶出长安的旧恨。如今杨虞卿滚去常州啃螃蟹,张元夫在汝州钓王八,萧浣蹲郑州数蚂蚁——当年骂他爹李吉甫"虐民敛财"的那帮人,到底被他一个个踹出了长安城。文宗在龙椅上幽幽叹气:"满朝朱紫,竟无半个干净人。"
【七月·王涯的赌局】
五十三岁的王涯接过宰相印信时,手抖得差点砸了脚。这老书生心里明镜似的:如今朝廷钱袋子攥在宦官手里,军权挂在节度使腰间,自己这个度支盐铁使,不过是个替人背锅的账房先生。他偷瞄一眼右神策军的明光铠,想起昨夜王守澄府上的密谈,后脊梁窜起一股寒气——却不知五年后,自己真会被宦官砍了脑袋腌在罐子里。
【九月·郑注的魔术】
郑注钻进右神策军营帐时,左军李弘楚的刀已磨得锃亮。这江湖游医出身的痞子,愣是靠着给王守澄配春药混成了红人。当李款弹劾的奏章雪片般飞来时,他扑通跪在韦元素跟前,把长安城八卦编成莲花落唱:"枢密使您听我说,那李御史家小妾跟卖胡饼的有一腿..." 半个时辰后,韦元素拍着大腿喊赏钱,李弘楚的刀终究没能见血。
【十二月·皇帝的病】
文宗瘫在龙床上流涎水时,郑注正往药罐里撒香灰。王守澄阴着脸吓唬太医署:"治不好圣上,你们全去陪宋申锡!"——那个曾密谋诛宦的宰相,此刻正在开州坟堆里冷笑。大明宫的寒风卷着《新编格后敕》的纸页,五十卷律法修订得再漂亮,也镇不住神策军刀鞘里的寒光。
杜牧在扬州酒肆摔了酒杯。 "河北三镇那帮孙子..." 他醉醺醺往《罪言》稿上洒墨点子,"朝廷用兵像娘们绣花,剿叛剿得自己裤衩都赔进去!" 酒保慌忙捂住他嘴:"杜书记可不敢乱说,听说幽州那边..." 话没说完,窗外一队银鞍白马的监牧使疾驰而过,银川草原新到的三千匹马,正在夜色里不安地刨蹄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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