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符元年(874年)? 裂缝里的王朝
【少年天子的新年】
十二岁的僖宗李儇坐在含元殿的龙椅上,手里摆弄着田令孜新献的象牙蹴鞠。这位被宦官称为“菩萨童子”的皇帝并不知道,他登基后的第一个年头,大唐的裂缝已从关东到西川撕开。
“阿父,这折子说濮州有人吃槐叶?”僖宗晃着翰林学士卢携的奏章。
田令孜瞥了一眼血迹未干的路岩赐死诏书,笑着收走奏章:“陛下莫忧,老奴已叫他们开仓了。”
【正月:血色朝堂】
路岩之死
被贬荆南的路岩接到赐死诏书时,正在给爱妾画眉。这个曾把“受贿指南”编成《征税宝典》的宰相,到死都在问:“为何不让我回长安?”
刑吏冷笑:“韦保衡的棺材板还钉在岭南呢。”
【二月至八月:灾荒与谎言】
关东的灾民把观音土掺着蓬实蒸饼,卢携的奏章却躺在政事堂落灰。新任宰相郑畋抓起赈灾诏书质问户部:“义仓为何不放粮?”
户部尚书擦汗:“田公公说……神策军饷银还缺三十万缗。”
【八月十五:明月照孤臣】
刘瞻咽气前,盯着案头未写完的《均田疏》。这个曾为医官仗义执言的宰相,到死都没等到朝廷清查“白麻受贿案”。
长安百姓在曲江池放河灯,灯影里晃着蝗灾、旱灾和即将燎原的起义火把。
【十一月:南诏的刀与改元的旗】
成都府衙里,西川节度使牛丛一把火烧了城外民宅,火星溅到南诏国书:“你们赞普也配谈和?”
同日长安郊祀,礼官高唱“圣神聪睿仁哲孝皇帝”,祭坛下的流民却在哄抢撒出的铜钱。
【十二月:裂缝迸裂】
商州百姓把刺史王枢揍得鼻青脸肿时,濮州的盐枭王仙芝正磨着一把朴刀。
“平均?”他望着聚拢的流民大笑,“老子要把狗官的肠子扯出来量量!”
乾符二年(875年):当大唐按下快进键
【正月的成都:高骈的“职场首秀” 】
正月刚过,剑阁的寒风还没吹明白呢,长安城一道加急诏书就砸在了高骈脑门上——西川节度使牛丛咽气了,皇帝让他赶紧去成都救火。这位后来被《资治通鉴》盖章“妖人”的猛将,此刻还揣着颗忠君报国的心,快马加鞭往剑州赶。
刚走到半道,探子来报:“南诏那帮孙子正围着雅州啃城墙呢!”高骈一拍大腿:“慌什么?先开城门!”手下人差点以为听错了——敌军当前开城门?怕不是要送人头?结果这位爷的脑回路清奇得很:让成都百姓随便出城溜达,摆出一副“老子稳如泰山”的架势。南诏探子一看,嚯!这是空城计升级版啊?连夜撤军跑路。高骈转头就追到大渡河,砍了几十个酋长脑袋当球踢,顺手修了圈城墙,把西南边防焊得死死的。
这波操作,我给满分。就是不知道后来他搞神神叨叨的“神仙局”,是不是这时候埋下的伏笔。
【长安宫斗剧场:田公公的“升职记”】
十四岁的唐僖宗正在后宫斗蛐蛐呢,突然听见帘子外头有人咳嗽。抬头一看,田令孜那张老脸笑得像朵菊花:“大家(皇帝昵称),该盖章了。”小皇帝揉揉眼睛,发现玉玺早就被这太监揣怀里了——官员升迁、军饷调拨、连赐个紫袍都是田公公说了算。
满朝文武心里门儿清:这年头谁还看皇帝脸色?没听见圣人都喊田令孜“阿父”吗?有御史壮着胆子上书:“宦官干政有违祖制啊!”结果第二天就被调去岭南喂蚊子。从此朝堂上只剩下一片“田公英明”的马屁声,听得史官笔杆子都快捏断了。
【六月惊雷:盐贩子的“创业计划” 】
山东曹州的盐碱地里,黄巢正蹲在田埂上啃冷馍。这位连考四次进士落榜的秀才,看着蝗虫过境的惨样,突然把馍一摔:“去他娘的科举!老子要换个赛道!”转头招呼七大姑八大姨:“老王家那盐贩子王仙芝都当大将军了,咱也整一个!”
说干就干。黄家军初创团队就八个人——外甥林言、兄弟黄存黄揆,加上五个堂兄弟。口号倒是响亮:“冲天太保均平大将军”!别说,这“均平”俩字比王仙芝的“天补平均”还多几分杀气。不出俩月,山东地界上就飘满了黄旗,官府粮仓被掀了个底朝天。那些饿得眼冒绿光的流民,听说“跟着黄巢有饭吃”,乌泱泱地就跟上了造反的快车。
《新唐书》记这段特有意思:“旬日众数万”。翻译成现代话就是:这届百姓带节奏的速度,比抖音热门还快。
【高骈的“狼人杀”之夜】
成都的六月闷得能拧出水来。高骈在节度府里转着佛珠,突然把名单往桌上一拍:“突将这帮刺头,该清算了!”半夜三更,士兵踹门声惊飞满城乌鸦。有个老兵抱着孙子求饶:“大人!我孙子才满月啊!”军官眼皮都不眨:“圣人有云:斩草要除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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