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——”
我猛地从床上坐起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胸口剧烈起伏,仿佛刚从溺水的深渊中挣扎出来。
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前世被亲戚们辱骂的恶毒话语,那尖锐的声音如针一般刺着我的耳膜。
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,黏腻的触感让我一阵不适,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,凉凉的,带着一丝湿意。
环顾四周,雕花木床在昏黄的烛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,古色古香的梳妆台摆放着精致的铜镜和胭脂盒,绣着鸳鸯戏水的屏风色彩鲜艳,栩栩如生,仿佛一对鸳鸯随时会从屏风里游出来。
这分明是我在祁家的卧房!
我不是被那群黑心肝的亲戚活活逼死了吗?
怎么会……
我用力掐了自己一把,疼得龇牙咧嘴,那刺痛从指尖迅速传遍全身。
“嘶……不是做梦?”
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,白皙纤细,指甲圆润,在烛光下透着淡淡的粉色,绝不是我临死前那双枯槁如鸡爪的手。
“我……这是重生了?”
这个认知让我瞬间从混沌中清醒过来,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前世的一幕幕。
我本是京城富商木家嫡女,却被贪慕虚荣的继母设计嫁给了祁家病秧子三少爷——祁煜琛。
新婚之夜,红烛摇曳,跳动的火苗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,盖头掀开,我看到的却是一张苍白俊美却毫无生气的脸。
祁煜琛轻轻咳了几声,那虚弱的咳嗽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,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,心中有些担忧他的身体。
祁煜琛身中奇毒,命不久矣,祁家娶我,不过是为了冲喜。
我在祁家谨小慎微,步步为营,却依旧逃不过二少奶奶的算计。
她污蔑我偷盗府中的贵重物品,引得祁老爷大怒,要将我扫地出门。
我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,膝盖传来刺骨的寒意,声嘶力竭地辩解,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,却无人相信。
那些平日里对我笑脸相迎的亲戚,此刻全都换上了一副冷漠鄙夷的面孔。
“偷东西?呸!真是丢尽了我们祁家的脸面!”
“我就说嘛,商户出身的女子,能有什么好教养?”
“赶出去!赶紧把她赶出去!”
那些恶毒的话语,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,狠狠地扎进我的心里,我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。
我百口莫辩,最终被赶出祁家,流落街头,受尽屈辱,最后凄惨死去。
“呵,真是好一个‘贤良淑德’的二少奶奶,好一个‘公正严明’的祁家!”
我紧紧攥着拳头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带来一阵刺痛,手上的痛感让我更加清醒。
老天既然让我重活一世,我绝不会再任人宰割!
“咚咚咚——”
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,紧接着,二少奶奶那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,那声音尖锐得像要划破这寂静的空气:
“三弟妹,你醒了吗?老爷让你过去一趟呢!”
我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中的恨意,冷冷地回道:“知道了。”
我起身走到梳妆台前,看着镜中那张年轻苍白的脸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。
“木婉清啊木婉清,上一世你活得窝囊,这一世,你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!”
我简单地梳洗了一番,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裙,衣裙摩挲着肌肤,带来一丝顺滑的触感,便推门走了出去。
刚一出门,就看到二少奶奶带着一群丫鬟婆子,气势汹汹地站在院子里。
阳光洒在她们身上,形成一片片阴影。
“哟,三弟妹,你可算出来了!我还以为你畏罪潜逃了呢!”二少奶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。
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,没有理会她的挑衅,径直朝前厅走去。
路过祁煜琛的房间时,我不经意地朝里面看了一眼,发现他正坐在窗边,脸色依旧苍白,但眼神却多了几分专注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
“你!”二少奶奶被我无视,气得脸色铁青,却又不好发作,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,那跺脚声在院子里格外响亮,带着人跟了上来。
刚踏进前厅,一股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,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笼罩。
祁老爷端坐在太师椅上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。
祁家大少爷、二少爷,还有其他几房的姨太太们,全都站在一旁,幸灾乐祸地看着我。
祁煜琛也站在人群中,他看到我进来,目光与我交汇了一下,然后又迅速移开。
“跪下!”祁老爷一拍桌子,那桌子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厉声喝道。
我心中冷笑,面上却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,缓缓跪倒在地,膝盖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,凉意瞬间传遍全身。
“木婉清,你可知罪?”祁老爷的声音冰冷刺骨。
“儿媳不知,还请老爷明示。”我低垂着头,故作无辜地说道。
“哼!事到如今,你还敢狡辩!”二少奶奶抢先开口,指着我的鼻子骂道,那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,“你偷了府里的‘夜明珠’,还敢说你不知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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