祠堂里最后一缕灵泉雾气消散时,我腕间的翡翠吊坠烫得几乎要烙进骨头。
二嫂歪倒在我裙边的姿势像个被拆散骨架的傀儡,染着雪蛤腥气的族谱残角正从她袖口滑落。
"三少奶奶留步!"
五长老的龟甲突然裂成两半,我踩过满地碎玉时听见祁煜琛在身后闷哼。
他脊背抵着断成两截的盘龙柱,血珠顺着玄色箭袖往下淌,在青砖上洇出几串细小的紫黑色旋涡。
"诸位请看!"二嫂不知何时挣脱了雪见草的束缚,她扬起的残页在晨光里抖出细碎磷粉,"木氏宗祠三年前就断了香火,这妖女颈间戴的分明是魔渊......"
我猛地攥紧袖中沁凉的灵泉珠。
前世被沉塘前,我亲手将真正的族谱残页埋进雪见草根须,此刻那些泛着蓝光的草叶正顺着祠堂地砖的裂缝钻进我裙底。
"二嫂衣袖沾了雪蛤黏液。"我用绣鞋碾碎地砖缝里钻出的雪见草芽,草汁混着灵泉水溅上她裙角,"听说魔渊妖族最爱用这腥物喂养蛊虫?"
祁煜琛突然用带血的手指抹过翡翠吊坠。
当金光刺破他掌心血渍时,我袖中的残页突然活过来般震颤,烫得我险些甩脱那块浸过灵泉的绢帕。
"三弟妹不妨解释解释。"大少爷的契约黑雾凝成利刃横在我喉间,"为何你保存的残页......"
我故意打翻灵泉壶,看着溅在残页上的水珠将"木婉清"三个字洗成血红。
二嫂袖中滑落的残角突然发出尖啸,墨汁化作黑虫扑向五长老开裂的龟甲。
"墨里有魔渊沼泽的腐骨草!"我拽着祁煜琛滚向供桌后的暗格,他掌心血珠滴在我取出的族谱残页上,烫出个与翡翠吊坠纹路相同的图腾。
大少爷的契约黑雾突然调转方向。
当黑雾缠上二嫂发间金簪时,她精心保养的长发突然寸寸断裂,露出后颈狰狞的魔渊刺青——与我前世在刑场看到的行刑人图腾一模一样。
"二哥书房暗格里养着食墨蛊。"祁煜琛突然撕开自己染血的衣襟,露出心口与翡翠吊坠同源的淡金纹路,"三个月前送来的雪蛤,二嫂说是养颜圣品?"
五长老的龟甲碎片突然凌空飞起,粘着雪见草汁拼成完整的祁氏族徽。
我趁机将灵泉水泼向半空中对峙的两份族谱,真的那份突然幻化出我母亲临终前绣的并蒂莲纹样。
"够了!"
老夫人的龙头杖击碎最后一块完整地砖时,我颈间的翡翠吊坠突然迸发出与族谱相同的金红光芒。
二嫂袖中残余的墨汁在强光里凝成魔渊妖族的图腾,而她精心描画的柳叶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。
"三日后祭祖大典......"老夫人浑浊的眼珠突然转向我颈间跳动的吊坠,龙头杖顶端的翡翠与我的吊坠产生某种共鸣的震颤。
我假装慌乱地按住随金光浮动的衣襟,让灵泉水浸透的里衣透出雪见草特有的蓝光。
当二嫂最后半片指甲在强光里化作飞灰时,我听见祁煜琛用气音在我耳后轻笑:"娘子鞋尖沾的雪蛤黏液,足够养出十蛊王了"
老夫人掌心的翡翠几乎要嵌进族谱残页,我颈间的吊坠突然发出蜂鸣。
灵泉珠在袖中疯狂转动,前世母亲临终前绣的并蒂莲纹样突然浮现在眼前——那朵莲花的茎脉,分明与祁氏族徽的暗纹重合。
"当年木氏宗祠着火时......"五长老的龟甲碎片突然割破他指尖,"有人看见魔渊的食墨蛊钻进祖坟松柏。"
二嫂发间的金簪突然爆开,魔渊图腾在她后颈扭曲成狰狞的鬼面。
我趁机将浸透灵泉水的帕子甩向半空,帕角绣着的雪见草突然活过来般缠住她手腕。
祁煜琛心口的金纹骤然发亮,祠堂供桌上的烛火竟全数染上幽蓝。
"儿媳倒是好奇。"我碾碎藏在指甲里的雪蛤壳粉,看着粉末在灵泉雾气里凝成小蛊虫模样,"二嫂每月初七去城郊上香,拜的究竟是哪路菩萨?"
老夫人龙头杖重重顿地,真族谱突然展开三丈余长的卷轴。
我腕间的翡翠吊坠突然脱链飞出,正正嵌在卷轴首端缺失的玉扣位置——九年前被魔渊妖族撕毁的契约缺口,此刻正与我锁骨处的胎记严丝合缝。
祁煜琛突然撕开染血的护心镜,镜面碎片映出我胎记下的金色脉络。
那些纹路在灵泉映照下,竟与契约碑文的裂痕走向完全一致。
"三年前沉塘的该是这妖妇!"二嫂突然暴起扑向供桌,袖中窜出的黑虫却反噬她自己的眼睛,"若不是她偷换......"
我假装踉跄撞翻香炉,炉灰混着提前备好的雪见草汁泼向契约碑文。
当"木婉清"三个字在灰烬里渗出蓝光时,五长老突然抢过大少爷的契约黑雾,将挣扎的二嫂按在碑文凹陷处。
"魔渊妖族破印那日。"祁煜琛沾血的手指划过我胎记,"婉清替我挡下食心蛊时,诸位长老正在商议如何将她沉塘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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