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雾里的寒意顺着衣领往骨头缝里钻,祁煜琛的后背还在渗血,隔着两层衣衫贴过来,热度却烫得我眼眶发酸。
他的手指扣着我手腕,脉搏跳得又急又乱,像擂在战鼓上的马蹄。
"清儿。"他突然低唤一声,声音哑得厉害。
我抬头,只能看见他眉骨在黑雾里的模糊轮廓,可那双眼亮得惊人,像被暴雨洗过的星子。
骨针"噗"地扎进我肩窝,疼得我倒抽冷气。
祁煜琛的手指立刻按上来,隔着布料轻轻揉,动作笨拙得像初次给我上药那会儿——那时他总说自己手笨,可每次都能把药末调得刚好不烫。
"疼吗?"他声音发颤。
我摇头,反手攥住他渗血的手背:"你后背的伤......"
"不疼。"他打断我,掌心突然覆上我后颈,指腹蹭过我耳后那道淡疤——那是前世被二夫人推下假山时磕的。"清儿,我好像......"他喉结滚动,"好像现在才明白,为什么契印要长在我们腕间。"
黑雾突然翻涌,裹着腐臭的风灌进鼻腔。
我被呛得咳嗽,祁煜琛趁机低头,鼻尖碰着我鼻尖。
他的呼吸扫过我发烫的脸颊:"它不是锁链。"他说,"是红线。"
我心跳得快要撞碎肋骨。
前世我死在乱葬岗时,腕间契印还泛着冷白的光;这一世被黑雾困住,那光却烫得像要融进血肉里。
祁煜琛的唇落下来时,我尝到了血味——是他后背的伤蹭到我嘴角了,可甜得离谱。
他吻得急,牙齿磕到我唇,又慌慌张张用舌尖去舔。
我环住他脖子,指尖摸到他后颈新添的血痂,突然想起昨夜他替我挡刺客时,也是这样把我护在怀里。
那时他说"别怕",现在他说"清儿,我好怕"。
"怕什么?"我贴着他唇问。
"怕来不及告诉你。"他的手从腰际滑到我后背,轻轻托住,"怕这黑雾把我们分开,像前世那样。"
前世?
前世我死的时候,他在千里外的战场。
后来听老嬷嬷说,他回来时抱着我断气的那身旧衣裳,在灵堂跪了三天三夜,腕间契印裂成了碎片。
现在那碎片在我们腕间发烫。
我摸上他后颈的银发——那是替我挡毒酒时白的,当时他还笑着说"这样老了也好看"。
此刻黑雾里,他的银发泛着幽光,和我护心镯的白光缠在一起。
"不会分开的。"我咬着他耳垂轻声说,"这一世,我要和你一起站在祁家祠堂前,看你替我戴上当家主母的凤钗。"
他突然收紧手臂,几乎要把我揉进骨血里。
吻从唇落到下巴,又沿着颈侧往上,我能感觉到他睫毛扫过我眼皮,带着湿意。
护心镯"嗡"地震了一下,白光突然暴涨,把周围黑雾撕开条细缝。
"清儿,"他抵着我额头喘息,"契印在烧。"
我腕间的烫意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,恍惚看见他眼底浮起淡青色纹路——那是玄冥真身的碎片在融合。
前世他总说这力量是枷锁,此刻却像活过来的龙,顺着我们交缠的手往我身体里钻。
"合......"我喉间溢出破碎的气音,"合契......"
祁煜琛突然扣住我后颈,吻得更深。
他的力量裹着我的契印,像两股被火煮沸的泉水,在体内翻涌着撞开所有阻碍。
黑雾里的骨针突然"簌簌"掉落,我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——是祁煜琛的外袍,被暴涨的力量撑破了。
"清儿,看。"他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震颤。
我顺着他目光望去,只见我们交握的手间浮起团金色光茧,光茧里阴阳双鱼在旋转,鱼眼处分别映着我和他的影子。
"是......完全融合了?"我屏住呼吸。
"嗯。"他指尖抚过我腕间契印,那里的纹路已经变成了和他眼底一样的青金双色,"前世碎片不全,现在......"他低头吻我眉心,"现在我们的命,真的连在一起了。"
光茧"砰"地炸开,我和祁煜琛被裹在金色光雾里。
黑雾像碰到沸水的墨汁,"刺啦"作响着往后退。
我感觉脚下虚浮的地面突然变得踏实,抬头正看见鬼面人从黑雾里显出身形——他鬼面下的眼洞正渗出绿血,显然刚才的力量波动伤了他。
"臭丫头!"他尖叫着挥出骨刃,可那骨刃还没到跟前,就被光雾撞得粉碎。
祁煜琛的破妄剑不知何时回到他手里,剑身泛着青金光芒,他握着我腰肢旋身,剑锋擦着鬼面人左肩划过——那里的黑雾凝成骷髅时,我看清了那枚淡金光斑的位置。
"啊!"鬼面人踉跄后退,左肩渗出黑血,"你们......怎么可能......"
"因为我们是夫妻。"我扯下头上银簪,契印力量顺着簪尖涌出,在半空凝成道金色锁链,"阴阳契印,本就该同生共死。"
锁链"啪"地缠住鬼面人右腿,祁煜琛趁机挥剑刺向他心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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