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雾裹着碎骨的浪潮压下来时,我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闷响。
祁煜琛的背抵着我,金芒剑划出的光罩正在肉眼可见地收缩,他掌心的汗混着我的,黏成一片滚烫。
"阿婉,灵泉还剩多少?"他的声音带着被血气呛出来的沙哑,剑刃与黑雾相触的地方迸出火星,像极了除夕夜放的爆仗,可没半分喜庆味。
我咬着唇去感知空间——灵泉池的水位已经降到脚踝,最后半池泉水正泛着不安的涟漪。
无面人说这蚀魂雾会借灵泉的力,我原以为是吓唬人,此刻却真真切切看见黑雾顺着我毛孔往里钻,每一缕都像细针,扎得五脏六腑生疼。
"撑不住了。"祁煜琛突然低咒一声。
我抬头,正看见他额角的汗砸在剑身上,金芒光罩裂开蛛网状的细纹。
碎骨擦着我耳尖飞过,其中一片沾着暗红的肉渣,我认出那是前几日护院老张的指节——他死时攥着我送的平安符,说要等开春带孙女儿看桃花。
胃里翻涌的酸水混着腐臭,我几乎要吐出来。
可就在这时,我盯着黑雾里翻涌的气浪,突然想起上个月在空间那本焦黑古籍里读到的话:"邪祟成雾,必循怨气所生之轨。
若其轨逆常理,则破轨需反其道而行。"
"阿琛!"我攥紧他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里,"这雾的波动不对!
你看那些碎骨——"我指着浪尖上飘的骸骨,"它们不是乱撞的,是在绕着无面人脚下的咒文转圈!
顺时针转!"
祁煜琛的剑势顿了顿,血珠顺着他下巴砸在我手背上:"你是说......"
"常规邪雾该是逆时针聚怨!"我喉头发紧,空间里那本古籍的字迹突然在眼前浮现,"这蚀魂雾用了祁家死士的血,他们死时都念着护主,怨气是正向的!
所以雾的波动才顺时针!"
祁煜琛突然笑了,带血的牙齿在金芒里闪了闪:"反其道而行之,我们就用逆时针的力破它?"
我猛点头,空间里的灵泉突然沸腾着涌上心口。
我想起第一次进空间时,灵泉就是逆时针旋转着把我拉进去的——或许这就是关键!
"等我数到三!"我扯着他往左侧挪半步,"你用金芒剑画逆时针的圆,我引灵泉逆着雾的方向冲!"
祁煜琛的剑穗扫过我脸颊,带着铁锈味的血:"一。"
黑雾浪尖已经舔到我发梢,碎骨刮得脖子生疼。
"二。"
祁煜琛的金芒突然暴涨,剑身上浮起我从未见过的纹路——是祁家祖祠大梁上的云纹,逆时针盘绕如星河。
"三!"
我咬破舌尖,腥甜混着灵泉的清冽漫开。
空间里的灵泉"轰"地逆着原来的方向旋转,带着我全身的血一起翻涌。
祁煜琛的剑画出银亮的弧,与黑雾的顺时针浪潮撞在一起。
"咔嚓——"
像是瓷器碎裂的声响。
黑雾浪尖突然扭曲成麻花,碎骨"叮叮当当"砸在地上,有一片甚至扎进无面人的斗篷。
他终于有了反应,那张光滑的脸第一次出现裂痕,从血痕处裂开蛛网似的细纹:"你们......"
"就是现在!"祁煜琛低喝。
他的剑穿过扭曲的黑雾,金芒裹着我的灵竹刃,两道光像两把利刃,直刺无面人的心口。
无面人想躲,可他脚下的咒文突然反噬——那些黑血凝成的小蛇调转方向,缠住他的脚踝。
我这才看清,原来他的咒文根本不是什么血祭阵,是祁家死士用命刻下的护主印!
"噗——"
金芒剑刺穿他胸口的瞬间,他的脸彻底崩裂,露出底下一张布满刀疤的脸。
他瞪着我们,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:"主上...早料到......"
话没说完,他的身体就像被抽干的皮囊,"啪"地摔在地上,只剩件空斗篷。
残余的黑衣人炸了营。
原本围成圈的他们开始互相砍杀,有几个甚至跪在地上对着空气磕头。
我扶着祁煜琛喘气,他的金芒剑"嗡"地收回剑鞘,手背全是被黑雾灼出的血泡。
"解决了?"他扯下衣角帮我擦脸上的血,指腹碰到我后颈被碎骨划的伤口,"疼吗?"
我摇头,刚要说话,远处突然传来低沉的号角声。
那声音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,混着铁链拖行的哗啦响。
我和祁煜琛同时抬头,就见原本退去的黑雾里,浮起更浓的阴影。
那些阴影逐渐凝成人形,最前面的那个,肩上扛着柄带倒刺的狼牙棒,露出的手腕上缠着一圈圈人骨。
"阿婉......"祁煜琛的手突然收紧,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——那些新出现的人,瞳孔泛着幽绿,比之前的黑衣人更骇人。
最诡异的是他们腰间挂的牌子,在月光下闪着暗红的光,竟和祁家祠堂里供奉的"镇宅玄铁"一个颜色。
无面人临死前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:"主上早料到......"
我攥紧祁煜琛的手,灵泉在空间里重新开始逆时针旋转。
这次,我能感觉到,真正的麻烦,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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