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攥着祁煜琛的手,指节被他握得生疼。
铁链拖行的声响越来越近,月光下那些新凝成的影子终于显了形——他们肩扛带倒刺的狼牙棒,手腕上缠着的人骨泛着青灰,幽绿瞳孔像两盏鬼火,腰间暗红牌子与祁家祠堂的镇宅玄铁一般颜色。
"阿琛。"我喉咙发紧,想起无面人临死前那句"主上早料到"。
祁煜琛的拇指在我手背上摩挲两下,像是在说"别怕",可他另一只手已经按上剑柄,指节因用力泛白。
最前面的狼牙棒挥了过来,带起的风刮得我脸颊生疼。
祁煜琛旋身挡在我前面,金芒剑划出半圆,"当"地撞开那武器。
火星四溅中,我看清那人腰间牌子上刻着扭曲的纹路,像极了无面人脚下那道血祭阵。
"这些是'血傀'。"祁煜琛低喝,剑刃震开扑上来的第二个敌人,"用活人祭炼,只听命于阵眼。"他话音未落,左侧突然窜出三个血傀,动作齐整得像提线木偶,狼牙棒从不同角度砸向我们。
我抽出灵竹刃,竹身泛起翡翠色微光。
这是空间里灵竹王的枝桠,从前只觉得它清润,此刻却烫得掌心发疼——许是感应到了危机。
我旋身避开左边的棒风,竹刃横扫,却只在血傀胸口划开道白痕,连皮都没破。
"他们身上有玄铁护心镜!"祁煜琛的剑劈在另一个血傀肩头,金属交击声刺耳,"阿婉,退到我身侧!"他反手拽住我手腕,将我拉进他的剑圈里。
可血傀越涌越多,原本的包围圈正一点点收紧,幽绿瞳孔在夜色里连成一片,像群饿狼。
我的后颈被碎骨划的伤口还在渗血,混着冷汗顺着衣领往下淌。
祁煜琛手背的血泡破了,血珠滴在剑鞘上,晕开暗红的花。
他的呼吸越来越重,我能听见他喉间压抑的闷哼——刚才挡黑雾时他受了内伤,此刻全凭一股气撑着。
"阿琛,你的伤......"我想扶他,却被他用肩膀撞开。
一支狼牙棒擦着我耳边砸进地面,碎石溅起来,扎得我小腿火辣辣地疼。
"闭嘴。"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,"你顾好自己。"
可哪里顾得过来?
血傀的配合太默契了,前三个攻上盘,后两个扫下盘,中间那个举着狼牙棒当诱饵。
我灵竹刃的竹尖刚挑开诱饵的手腕,下盘的棒风已经到了——祁煜琛突然矮身,用后背硬接那一击。"噗"的闷响,他整个人晃了晃,嘴角溢出血沫。
"阿琛!"我急红了眼,空间里的灵泉突然剧烈旋转起来。
从前灵泉都是顺时针转,此刻竟逆着方向翻涌,带得空间里的灵竹、药田都簌簌摇晃。
我心口一热,像是有股暖流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,连后颈的伤口都不疼了。
祁煜琛突然抬头看我,眼底闪过惊喜:"阿婉,你的眼睛......"
我摸向脸,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光。
低头看,灵竹刃的翡翠色里竟透出金芒,和祁煜琛的剑色一模一样。
空间的力量在我们周围汇聚,像道透明的茧,将那些狼牙棒的攻击都挡在半尺外。
"是空间在共鸣。"我突然明白过来。
从前我总怕用空间力量会暴露,此刻生死关头,空间竟主动与祁煜琛的血脉呼应——毕竟他是祁家子孙,而祁家死士的护主印,本就是用血脉刻下的。
祁煜琛的金芒剑突然离鞘,悬浮在我们中间。
我的灵竹刃也飞了过去,两把剑交叠的瞬间,空间里的灵泉"轰"地炸开,化作漫天星芒落进剑里。
我和祁煜琛同时抬手,掌心贴着剑柄,热流从手上传来,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。
"这是......"祁煜琛的声音带着震颤,"祁家先祖的'双生引'?"
我没回答。
因为我看见那些血傀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——不是他们变慢,是我的五感被空间力量无限放大。
最前面那个举狼牙棒的血傀,他护心镜上有道细痕;左边第三个血傀,他手腕上的人骨是个孩童的尺骨;最右边那个,他腰间牌子的纹路在发光,那是阵眼的位置。
"阿琛,打阵眼!"我喊。
他的剑已经动了。
金芒裹着灵竹刃的翡翠光,像道划破黑夜的闪电。
第一剑刺进最右边血傀的牌子,"咔嚓"一声,牌子碎成齑粉,那血傀突然抱头尖叫,幽绿瞳孔瞬间浑浊;第二剑挑开中间血傀的护心镜细痕,剑尖顺势而入,黑血喷出来,他的身体像被抽了线的木偶,"扑通"栽倒;第三剑......
我数不清了。
只看见漫天血花,听见此起彼伏的惨叫。
原本压得我们喘不过气的血傀群,此刻竟像纸糊的,被我们的剑风扫过便支离破碎。
祁煜琛的伤似乎好了大半,他的剑越挥越快,金芒连成一片,将我护在中央;我的灵竹刃则专挑阵眼,每刺中一个牌子,就有一片血傀失去控制,互相撕咬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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