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玄皇城,冬意渐深,街巷间却早已弥漫起喜庆的气息。
城中各处张灯结彩,红绸高挂,孩童提着灯笼在巷中追逐。
市井之中叫卖声不绝于耳,酒楼茶肆满是笑语喧哗。
对于即将来临的新年,百姓们无不盼望着团圆与喜乐,仿佛这世间再无纷争、再无血雨腥风。
而宁凡府中,此刻却不同于外界的热闹,反倒更显肃静。
青石铺地的小径上已被扫得干干净净,两侧梅花静静绽放,雪意未消,寒意尚存,却不减半分生机。
府中各处都已张贴了新春红纸,连夜巡视的暗卫也在角落处挂上了驱邪铜铃,隐约有风吹铃动之声,清脆而悠远。
宁凡正坐于前堂之中,手中摊开的,是一份关于年宴规划的卷轴。
他目光如炬,虽面前是节庆安排,却并未有多少喜色。
自从苏浅浅离开后,他的心境就仿佛少了些什么。
那女子走得极其安静,未留下只言片语,唯有林媚儿送来的那只荷包。
现在那荷包还安放在他书案一隅,淡淡的香气时常随风而起,令人思绪牵绕。
但宁凡却清楚,这世间纷扰远未结束。
血窟沉寂了数日,表面上风平浪静,实则暗流涌动。
他明白,那些人绝不会甘于失败,更大的阴谋,正在悄然酝酿。
但——他不怕。
因为他也早已做好了准备。
正思忖间,一道熟悉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。
“殿下。”
李子清风尘仆仆地踏入厅堂,一袭墨衣已染上尘土。
眉眼间虽有疲惫,却掩不住那双眸中压抑不住的兴奋与光芒。
宁凡放下手中卷轴,起身迎上:“回来了?”
在前几日李子清传来消息之后,终于在今天到来了。
李子清点头,眼中泛起些许柔意:
“嗯,谈不上辛苦,不过……”
“这趟……很值得。”
宁凡微微颔首,语气缓和:“辛苦你了。”
“这点苦不算什么。”
李子清神色郑重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卷,递了过去:“事情查得比我想象中还要清楚。”
宁凡接过布卷,展开一看,眼中瞬间一凝,神色亦变得肃然。
“怎么样?”他轻声问。
李子清深吸口气,缓缓开口:
“我在北荒一带查到了百蛊门的残余据点,还有一些当年留下的资料,终于弄清楚……”
“当年所谓的‘挪用公款资助百蛊门’一事,根本不是我父亲做的,而是王武——现任的户部尚书。”
她声音低沉,却蕴藏着难以压制的怒意。
“更重要的是,王武至今还在暗中资助百蛊门的残党。”
宁凡闻言,眉头一挑:“他可是丞相的人。”
李子清点点头:“是啊,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。”
“更何况,我这次还查到了你让我调查的血窟。”
她顿了顿,低声道:“血窟确实是由百蛊门的残余建立,联合了一些隐秘势力。”
“当是大秦大玄联合灭百蛊门,当时有几个人并没有被抓住,而是暗中潜藏起来。”
“我没查清其他势力的底细,但百蛊门那一脉,有三个首领,我查明白了一个,其中之一……名叫‘七蜃’。”
听到这名字,宁凡眼中寒芒闪过,抬眸打断她:“七蜃?你确定?”
李子清一愣:“你知道?”
宁凡未语,心中却浮现出苏静姝临走前那句“血窟将不会放过你”。
当时苏静姝可能以为胜券在握,所以竟然暴露了她的身份,但是她没想到自己并不是没有准备。
这也造成了宁凡不仅知道了她的身份,还知道了她的谋划,那就是——
准备在年会做事情!
他目光深邃,淡声开口:“继续说。”
李子清微微点头:
“确定了。”
“我拿到了信物,也找到了几位关键人证,过几日他们就会抵达皇城。”
“到时候,足以洗清父亲的冤屈。”
她说这话时,眼中泛着难得的情绪波动。多年心结似终于有了解开的契机。
同时她也是一脸期待的看向宁凡,毕竟这件事也就皇子有能力重启旧案,毕竟牵扯朝廷大臣。
宁凡望着她那份执着,轻轻一笑,道:
“放心,我既然答应你,就一定会替你查清楚。”
“你父亲的冤屈,我会亲自昭雪。”
李子清抿唇轻点,眼中满是感激,却没有多言。
只是在那一刻,她忽觉心头一松,仿佛这一场跋涉千里的辛苦终于有了意义。
宁凡看着她,一时间脑海中却已飞速运转。
——从佛光寺慈悲佛的身份,到那枚血窟信物,再到王武与百蛊门的勾连……
一切,终于串联了起来。
原来如此。
他目光愈发森冷。
“难怪慈悲佛身上有那枚信物,原来他是百蛊门的人……”
“怪不得当初佛光寺那般急切牵扯进此事。”
“而王武,作为户部尚书,却暗中资助反贼……呵。”
他冷笑一声,“王武是丞相的人,这说明什么?说明丞相一脉自始至终都在布局。”
他轻声冷哼:“若这件事成功了,我被算计,百蛊门得势。”
“若失败了,推给宁林,丞相一脉依旧干净。”
“好一招两面下注、全身而退。”
宁凡眸光冷冽,心头的怒意终于凝结成一丝杀意。
“哼……既然你们如此算计我,那便先从你王武下手,断你一臂!”
这一刻,他心如寒铁,已不再犹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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