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夜的蝉鸣撕心裂肺,洪飞背着书包路过操场边的槐树时,总能看见孙姨佝偻着背,守着那台生了锈的冰棍箱。白棉布帘被风吹起一角,露出里头泛着诡异幽光的冰棍,像是一双双窥探的眼睛。
这是洪飞第三次在放学后撞见孙姨了。前两次他都鬼使神差地买了冰棍,甜腻的味道在舌尖炸开,却总在吞咽后泛起铁锈般的腥气。更诡异的是,每次吃完冰棍,他都会在梦中看见孙姨腐烂的脸贴着他的耳畔低语:“救救我……”
“洪飞!”身后突然传来同班女生林小雨的尖叫。洪飞猛地回头,只见林小雨脸色煞白,手指颤抖着指向冰棍箱——原本裹着白棉布的箱子此刻渗出黑色液体,顺着地面蜿蜒成狰狞的图案。孙姨缓缓抬起头,那张脸布满青紫的瘀伤,左眼空洞洞的,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了眼球。
“别看!”洪飞一把捂住林小雨的眼睛,拉着她拔腿就跑。可孙姨沙哑的声音却如影随形:“洪飞……国校长……陈泽……”
跑到校门口时,洪飞气喘吁吁地回头,冰棍摊已经消失不见,只留下几片枯黄的槐树叶在地上打着旋。林小雨浑身发抖:“洪飞,我听说孙姨半年前就死了,她的尸体在废弃的实验楼地下室被发现,死状凄惨……”
洪飞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。他想起上周在校长办公室外,无意中听见国校长和陈泽的对话。“那老太婆嘴太硬,非得把实验楼的秘密说出去。”国校长的声音阴森森的,“不过没关系,陈泽,你处理得干净点。”
当时洪飞以为是自己听错了,现在想来,那些话就像一根刺,扎得他头皮发麻。孙姨的死,和他们有关?
夜色渐浓,洪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。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,一阵阴风吹过,他的房门“吱呀”一声缓缓打开。孙姨腐烂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空洞的眼窝里流出黑色的血泪:“洪飞,去实验楼……那里有真相……”
洪飞握着手机,借着微弱的屏幕光亮,蹑手蹑脚地穿过学校的铁门。月光下的教学楼宛如巨兽的獠牙,阴森可怖。他按照孙姨的指引,朝废弃的实验楼走去。
实验楼的铁门锈迹斑斑,轻轻一推就发出刺耳的吱呀声。楼道里弥漫着刺鼻的腐臭味,墙壁上布满暗红的污渍,像是干涸的血迹。洪飞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,每走一步都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。
“孙姨?”他压低声音呼唤,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。突然,二楼传来重物拖拽的声音,“哗啦”一声,像是铁链摩擦地面的声响。洪飞握紧手机,鼓起勇气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。
地下室的门虚掩着,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绿光。洪飞缓缓推开门,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呕吐出来——地上散落着各种人体器官,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玻璃瓶整齐排列,墙壁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实验报告。报告上的日期,赫然都是孙姨失踪那段时间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洪飞浑身发冷,终于明白孙姨为何死不瞑目。这些见不得人的人体实验,恐怕就是孙姨发现的“秘密”。国校长和陈泽为了掩盖罪行,残忍地杀害了她。
就在这时,身后传来脚步声。洪飞猛地转身,只见陈泽叼着烟,脸上挂着阴森的笑:“小兔崽子,谁让你跑来这里的?”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,手里拿着棍棒。
洪飞转身就跑,却被陈泽一把揪住衣领。“既然来了,就别想活着出去。”陈泽狞笑着,“国校长说过,多一具尸体也没关系。”
千钧一发之际,地下室突然传来凄厉的尖叫。孙姨的身影凭空出现,腐烂的双手死死掐住陈泽的脖子。“还我命来!”她的声音充满怨恨,陈泽的脸色瞬间涨成紫色,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。
洪飞趁机夺门而出,身后传来陈泽的惨叫声和孙姨的哭喊声。他知道,这场恐怖的真相才刚刚开始,国校长还在暗处,而孙姨的冤魂,绝不会就此罢休……
洪飞连夜将在实验楼拍到的照片发给了警方。第二天一早,警车的鸣笛声打破了校园的宁静。国校长被警察带走时,脸上还保持着镇定的笑容,可洪飞分明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恐惧。
事情本该就此结束,可诡异的是,孙姨的冤魂并没有消散。每当夜幕降临,实验楼里依旧会传来她凄厉的哭声。洪飞知道,孙姨还有未了的心愿。
这天傍晚,洪飞再次来到实验楼。孙姨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,她带着洪飞来到地下室的角落,用枯瘦的手指挖开地面。随着泥土被翻开,一个破旧的日记本露了出来。
日记本上布满血迹,翻开一看,里面详细记录了国校长和陈泽的罪行——他们为了研究某种禁忌的药物,竟然拿学生做人体实验。孙姨偶然发现后,便成了他们的眼中钉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洪飞握紧拳头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孙姨不仅是为了自己,更是为了那些无辜受害的学生,才迟迟不肯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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