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~呵呵。”
崔嬉笑了笑,心里暗骂:又不是我想来,破系统喊我来完成支线任务……
崔嬉也不能将心里话说出来,她只能尴尬地笑着,再厚着脸皮凑上去。
话说回来,柳玉环这生前的模样确实好看。
沈知韫看了一眼崔嬉,并没说什么。
谢云澜则是瞥了一眼,有种预料之中的感觉,便又将注意力落在柳玉环身上。
“柳玉环,或者应当叫你玉娘……”
谢云澜的一声“玉娘”,瞬间改变了周遭景象。
又是一引“浮生曲”。
——————元和十八年夏——————
蝉鸣撕扯着溽热的午后,杜府采买丫鬟的朱漆马车碾过河畔的碎石。
车辕上挂着的青铜铃铛叮当作响,惊起芦苇丛中几只白鹭。
十六岁的柳玉环赤足站在浅滩处,粗布裙裾挽在膝头,露出一截凝脂般的小腿。
她俯身浣纱时,夏日的阳光透过岸柳枝叶,在她雪白的后颈跳跃。
水波将光影折成碎金,随着她搅动纱线的动作,在那片肌肤上流淌出蛊惑人心的纹路。
“吁——”
华贵的青帷轿,辇突然停驻。
轿中伸出一只手,掀帘的力道大得几乎扯断金丝穗子。
时任吏部尚书的杜明远素来以“清流雅士”自居,此刻却失手掉落了手中的越窑茶盏。
“啪!”
茶盏落在地上摔得粉碎,碧螺春的清香混着水汽蒸腾而起。
柳玉环闻声回首,湿漉漉的纱线从指间滑落,顺着河水漂远。
她望过来的眼神干净得近乎天真,唇上沾着方才偷吃的野莓汁液,艳得像抹了胭脂。
杜府管事何等乖觉,立刻凑到轿窗前:
“大人若喜欢,这丫头正好在采买名册上......”
杜明远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茶渍,目光却钉在少女随呼吸微微起伏的锁骨上。
柳玉环突然弯腰去捞漂走的纱线,后颈完全暴露在烈日下。
杜明远回到府中后的第三日,河畔的柳树下就来了一队佩刀府卫。
柳玉环的未婚夫——薛文。
那个总在日落时帮她收纱线的渔家少年,此时正被按在河滩碎石上时,手里还攥着刚摘的野莓。
府卫统领的靴底碾碎那些殷红果实,汁液渗进沙土像一滩污血。
柳玉环紧紧地盯着薛文颈间的刀,突然轻笑出声。
“能被杜大人看上,是小女子的福分。只是薛公子无辜,还请杜大人高抬贵手,饶他一命。”
府卫统领看向远处的杜明远,杜明远摆了摆手,他便收起了刀。
当天夜里。
杜明远捏着柳玉环的下巴,逼她看向那盏鎏金鸳鸯灯。
“你以为,我会看不出你的心思?”
烛火摇曳,映出他眼底的冷意。
柳玉环的嫁衣是仓促准备的,红色的绸缎裹着她单薄的身子,像一层血淋淋的皮。
她跪坐在榻上,乌发垂落,唇色惨白,唯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渗出几丝猩红。
“我的心思哪里重要,大人得到自己想得到就好……”
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杜明远低笑,指尖摩挲着她颈间那粒朱砂痣,慢条斯理道:
“可我偏偏不想顺了你的意。我杜明远的女人,怎能心里装着别人……”
“大人答应过我的,饶薛文一命……”
“我不会杀他,可我没说……别人不能杀。”
“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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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更时分,柳玉环的未婚夫死了。
他被发现时,躺在自家破旧的木板床上,面容安详,仿佛只是睡着。
可掀开被褥,他的胸口被剖开,心脏不翼而飞,只余一个血淋淋的空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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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玉环是在杜明远的怀里得知的这个消息。
杜明远捏着她的手腕,将一杯合卺酒递到她唇边,语气温柔得近乎残忍:
“喝了吧,从今往后,你只有我了。”
酒液入喉,辛辣灼烧。
柳玉环闭上眼,泪水无声滑落。
无人在意的是,她藏在袖中的指尖,正轻轻摩挲着一枚染血的铜钱。
若是仔细看,便可知那铜钱和谢云澜常用的一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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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强纳为妾的第三年,柳玉环开始用邪术。
她在栖霞院地下挖了一座血池,池底铺满未婚夫生前送她的野莓果枝条。每夜子时,池水会映出他的残魂,模糊地唤她“玉娘”。
但残魂太弱,她需要更多“养料”。
于是,一支乐伎班子被“请”进了栖霞院。
巡夜人趴在墙头那晚,看到的是这样的景象——
柳玉环赤足踏在芍药瓣铺就的红毯上,每一步都绽开血印,那些花瓣竟是自己从枝头坠落,为她铺路。
金铃腰链无风自动,每响一声,就有一名乐伎的眼神变得空洞。琵琶曲调越来越急,到最后,乐师们的指腹磨出血,琴弦染成红色,却无人停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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