涿州府,十里村。
一大早,杨家就热热闹闹的开了祠堂!
村民们纷纷好奇。
“杨族长,你家出啥大事啦?”
王婶子问。
族长杨弘业捋着花白的胡子,一脸幽怨的叹息:
“哎——
家门不幸,家门不幸啊!”
“咋的了这是?”
村民们更加好奇。
一边的杨婆子叉着腰凶神恶煞:
“还不是我家那不守妇道的二儿媳!
趁着子玉不在家,竟然偷了家里的银子跟人跑了!
这简直是有辱家门!
我求族长给我做主。
要把那个昌妇沉塘!”
众人听的倒吸一口凉气。
私奔!
沉塘?
这可都是了不得的大事。
以前咋半点风声都没听说过呢?
而且杨家那二儿媳江氏。
软面团子一样的人,平时她婆婆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。
竟敢跟人私奔?
咋这么不可信呢?
“杨婆子,你儿媳妇是跟谁跑了?
可有证据呐?”
又有人问。
杨婆子十分硬气:
“说起来这个人你们也都认识,就是村尾的李赖子!
要不是我家大媳妇清早起来小解看到他俩鬼鬼祟祟。
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!”
李赖子是村里的外来户。
前些年逃荒过来的流民,被县衙安置到十里村。
平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。
可他无宗族无父母,也没人能管得了。
村民们一阵叹息:
“那江氏怎的恁想不开,好好的秀才娘子不做,非要跟个赖子私奔!
这下好了,要被沉塘了。”
有跟江氏相熟的小媳妇为她鸣不平:
“这也不全赖江氏。
杨婆子多厉害你们不知道?
秀才娘子说出去好听,实际她在杨家就是当牛做马干苦力。
杨秀才忙着读书又不管她。
她婆婆一天打她三遍,还要她耕田洗衣做汤饭。
是我我也得跑!”
张大娘不同意:
“就算是再被婆婆磋磨,她也不该跟人私奔!
跟娘家说说,闹和离也比这强。”
“嗨!
当初她要嫁给杨秀才,娘家就不同意。
是她寻死觅活逼着娘家拿了二十两嫁妆银子,这才进的杨家门!”
又有知情人说。
村民们听得一阵叹息。
“那她这会儿又跟赖子私奔?
可真是个水性杨花的!”
“这就叫自作自受!”
“这样的人,就算沉了塘也不冤!”
……
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,纷纷谴责杨江氏。
“众位乡亲。
杨启家大儿媳已经带人去捉女干。
到时候人赃并获。
还请大家帮忙做个见证,回头官府要是问起来。
杨家也好有个交代!”
杨启就是杨婆子的丈夫,早些年因病亡故。
杨婆子一个人将两个儿子拉扯大。
前些年大儿又出了意外去世了。
如今家里就只有大儿媳胡氏带着一个十四岁的儿子杨文浩。
二儿子杨子玉娶妻江氏,生了个四岁的女儿杨盼弟。
还好杨子玉争气。
很早就中了秀才有了功名。
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俏才子!
要说这杨江氏。
刚进门时也是个水灵灵的俏美人。
可是这些年被杨婆子磋磨的没了人样。
加上又只生了个没用的女儿。
在杨家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。
本来大家都还挺同情她的。
可她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跟李赖子私奔。
这下一顿毒打是跑不了了。
就算是真被杨家沉了塘,也没人能说什么。
杨婆子咬牙切齿:
“当初她死乞白赖非要缠着子玉。
为了进我杨家的门,还没定亲就做出不要脸的事。
老婆子我本就看不上这等货色。
这才过了几年?
就又勾搭别的汉子。
今日请族长和各位族老为我家子玉做主。
给咱们杨家清理门户!”
杨宏业重重点了点头:
“阿启媳妇放心,我们也算是看着子玉长大的。
而且他又是咱们族里最有出息的后生。
绝不会让你们受委屈。”
另一个年长的族老觉得不妥。
“子玉媳妇我见过,很乖顺一个人。
你们会不会弄错了?”
家丑不可外扬。
就算是真有这事也得带回来问清楚。
这咋没见到人就先敲锣打鼓的开了祠堂!
“而且就算是确有其事。
她毕竟是子玉的媳妇,又是老江家的闺女。
怎么也得叫子玉回来,再通知她娘家人,一起坐下来好好说说。”
杨婆子一脸不耐烦。
“这事儿是胡氏亲眼所见,还能有假?
子玉明年就要参加乡试,现在正是读书最吃紧的时候。
怎么能因为这种糟心事让他分了心!
至于老江家。
在她嫁进杨家的时候就明明白白说了要断亲。
这些年更是一次都没来看过这个闺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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