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,吃的还是糙米粥和咸菜。
只是比昨天晚上的更稀了。
“娘,米缸已经见底。
中午就没米下锅了。”
赵氏摸着肚子小心翼翼的说。
她是个孕妇,本来该补充营养的。
可是如今家里这光景。
不但吃不到好的,连糙米粥也没有了。
她肚子里的这胎,不知道还能不能保的住!
赵氏委屈的想哭。
她还指望着这胎生个男孩来给她撑腰呢。
江母愁的直想叹气。
但在儿孙们面前又不能表现出来。
没得让一家子都丢了士气。
“回头我再去你大伯家借点。
老二家的,你怀着身子不能下地,得空就去周围山上找找,挖点野菜啥的回来吃。”
赵氏还在委屈,但也只得点头答应:
“哎。”
“娘,地里的庄稼又干了。
我这腿又……”
床上的江思梁忧愁的说。
江母瞅了瞅围桌而坐的一家人:
“思月和盼弟第一天回来,先在家休息。
其他人都跟我去田里挑水浇地!”
王氏听到这儿忍不住哼了一声:
“就跟她以后会下地似的!”
小姑子没出嫁前就是个娇生惯养的。
自她嫁进来就从没见她下过地干过活。
她以前还抱怨过,结果被江家一家老小给刺挠了一顿。
她心里老不平衡了。
都是爹生娘养的,凭什么江思月能在家好吃懒做,她就得日夜操劳干不完的活!
后来好不容易等到她出嫁了。
可却抠走了家里到处借钱凑起来的二十两银子。
把本就不富裕的家弄得更加贫穷!
所以她对这个小姑子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。
江思月早就考虑好了今天要做的事,也没在乎王氏的反应。
转过脸对江母说:
“娘,我今天想去镇上一趟,看看能不能买点给大哥治腿的东西。
带着孩子不方便,您能不能帮我带一天?”
她今天要跑很多地方。
怕四岁的孩子吃不消。
“呵,听见了没。
还得给她看孩子!”
王氏吃味的说。
江母瞪了她一眼,道:
“也不是什么难事。
盼弟这么乖巧,我在地头上找块阴凉地让她自己玩儿就是。”
盼弟立马举手:
“我可以帮外婆的忙,我会除草!”
小盼弟看着虽小,可在杨家也吃了不少苦头。
小小年纪就被赶出去干活,擦桌洗碗扫地,样样不在话下。
也会跟着原主去田里除草捉虫。
江母慈爱的摸摸她的头:
“盼弟还太小了,等长足了身体再帮外婆。”
江思月思量了一下,又道:
“娘去大伯家的时候,能不能顺便帮我问问村长,我和盼弟的户籍该怎么办?
如果能行的话,我想给盼弟改个名,让她也姓江!”
大伯家离田村长家不远。
就是顺嘴问一句的事儿。
江母点头:
“行,早点办了早点利索。”
说着又一脸纳闷:
“去镇上买东西?
你有钱吗?
要不要娘给你凑几个……”
此话一出,江家的两个儿媳妇,王氏和赵氏都伸长了脖子等着。
家里什么光景她们比谁都清楚。
这会儿因为江思月欠下的外债都还没还完,要是婆婆再给江思月钱。
怎么也要闹一闹的。
“先不必了,我在杨家还存了点体己钱。
不够的话再问娘要!”
江思月若无其事的说。
两个嫂子这才歇了心思。
吃完饭,江思月抢着去刷了碗,又给大哥端了一碗稀粥,检查了一下伤势。
这才出了门。
“哎,你说小姑给盼弟改姓江,她改嫁的时候是不是就不带走了?”
一家人都往外走的时候,王氏碰了碰赵氏的胳膊,悄声问。
赵氏不做声。
她这个人自来没什么话语权。
在家里听爹娘的,出嫁了听夫君婆婆的。
时间长了就没什么自我想法了。
“也是了,很少有人改嫁还带着前夫孩子的。”
王氏自言自语。
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尽快把小姑嫁出去的事儿。
“不过盼弟一个女娃,养着倒也没什么。
就怕那杨秀才一家回过味来,到时候再来抢……”
赵氏撇了撇嘴。
一个丫头片子,她才不要咧。
要是小姑真改嫁了,大房想养就让大房养去!
……
榕树镇距离下河村有十五里路,走路差不多要半个多时辰。
这具身子虽然瘦弱,但原主在杨婆子的压榨下做惯了农活,倒也不觉得太累。
天气干热。
四月的骄阳已经像个大火球一样炙烤着大地。
江思月走到半路上就已经干渴难耐。
可是江家没有水囊。
路边倒是有小贩沿街卖水的。
可她身上除了从杨家要来的两个十两银锭子,连一个零散的铜板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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