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献晚未语,在云为泽沉默的注视下,起身来到亭中,将桶放在桌上。
推开面前显然被人用过的茶盏,拿了新的,往前一推。
“那就喝水吧。”
云为泽:“……”默默满上。
江献晚连喝三杯,问,“帝尊,弟子去哪扫地啊?”
云为泽:“……你怎么知道我是帝尊?”
“您那天不是说话了吗?”
云为泽:“……是。”
手撑累了,又换了一只手,“你的脸,画的?”
她竟一点不怕他。
还很是放松的样子。
同旁人见到他万分恭谨的模样,天壤之别。
竟觉得……没毛病。
毕竟,她可是睡了北帝尊一年,都敢拍拍屁股跑路。
又是他哥一手教出来的,可想而知。
云为泽这两日没少向帝隐八卦,只是帝隐此人,性子闷,话少,跟个锯嘴葫芦似的。
他暂时拿不定,这两个炉鼎是怎么一回事。
不确定,需要再看看。
江献晚摸了摸脸,“您看出来了?”
云为泽:“嗯。”
险些没看出。
江献晚静默片刻,“弟子去哪里扫地?”
云为泽:“……”
无言几息,指尖轻抬,“那里。”
江献晚顺着他的视线,唇角一抽。
那山头,可真偏。
收起桶起身。
“弟子告退。”
云为泽轻轻挑眉。
她就不问问为什么吗?
不好奇给谁扫地?
就这么走了?
他一双莹润的眸落在少女背影,阔袖下指尖微动。
却见她走了两步,忽然回头。
手一伸。
云为泽:“……”这伸手的样子,为何这般熟悉?
果然,江献晚睁着无辜的眸子,认真道:“帝尊,您不给弟子见面礼吗?”
云为泽:“……”就知道,跟他哥一个死出。
他从衣袖勾出一个芥子囊,唇角弧度清浅,“我以为你不想要。”
江献晚两步跑回来,接过芥子囊,并没有走,顺着杆子往上爬,“帝尊,您是不是还忘了些什么?”
云为泽沉默。
好吧,他已经很了解江献晚的脑回路了。
不过,他方才确实想逗逗她。
见她满眼含着期待,云为泽唇角一弯,再忍不住轻笑一声,从阔袖中勾出三个芥子囊。
“自然,都有的。”
江献晚心花怒放,她从未见过如此上道,且大气之人!
不客气的接过,“多谢帝尊!帝尊可太好了!”
这点,比整日就知道坑他们的花美人靠谱多了!
云为泽记不清听过多少恭维的话,不知为何,从来没有觉得这般顺心愉悦过。
勾唇又笑,“我好?”
江献晚点头,“好。”
她很相信眼缘,第一眼就觉得云为泽人很好。
虽然南帝尊的真面目,如花似玉,月下玉昙般,颠覆心目中的想象。
超乎预料的感觉,倒也不错。
于是乎,对美人多了一分天然滤镜的江献晚,大方的掏出两罐糖浆蜂蜜。
“回礼。”
云为泽似乎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给他回这种礼。
微微诧异的眸光从少女脸上,转落在两个精致的瓷罐,竟是恍惚一瞬。
而后愉悦的笑出声,“回礼不错,吾收下了。”
既然收了她的东西,那以后,理所应当,合该是他云为泽护的了。
江献晚并不知道这一个吾意味着什么。
却因这个字,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莫名神色。
云为泽目送江献晚离开,宽袖一拂,收起两个小罐子。
收的慢了,帝隐怕是不会留给他。
礼收了,往后歪靠,垂落一双睫羽抚平衣袖上一痕浅浅的褶皱,“说真的,我后悔了。”
帝隐雪衣如烟掠地,落座,修长的指摆弄着棋盘,垂眸不语。
看着他万年不变的寡淡表情,云为泽好心情去了八分。
难怪江献晚跑,谁愿意整日对着一块笑都不笑,话说不了两个字的冰块。
江献晚生龙活虎,脑子跳跃,喜欢热闹,同帝隐性格南辕北辙,实在想不到两人是如何相处的。
想到帝隐的所作所为,云为泽觉得真真是有趣。
服了灵丹遮掩发色,躲起来,不见江献晚,更不敢见凤仪。
尊贵无上的帝尊何时这般放低姿态,瞻前顾后。
“怕她跑?”
帝隐动作微凝,重睫缓缓掀起,神色仍万年不变的寡淡无痕。
只是说出的话很是古怪。
“云为泽,她是我的。”
云为泽蹙眉。
然,南帝尊并不懂风月。
简洁回道:“拭目以待。”
另一边,江献晚越往里走,逐渐看不到其他弟子的影子。
除了虫鸣鸟声和时不时蹿来蹿去的小兽,人迹罕至,无人问津。
她深深吸了一口气,拿扫把当拐杖,继续往上爬。
谁家好人住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啊,虽然眼前的水榭很奢华。
更想吐槽的是。
当她的手掌贴在门上之际,体内灵力刹那间被压制全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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