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刚爬上铁皮棚顶时，林阳正往保温桶里码最后一屉荷叶糯米鸡。竹香混着肉臊味钻进鼻腔，他抬头看见林瑶踩着露水跑来，帆布围裙兜里鼓鼓囊囊，露出半截葱叶。
"巷口王婶说，今儿城管新换了班。"女孩喘着气把保温箱扣在三轮车斗里，鬓角沾着片莴笋叶，"咱卤肉摊都摆三年了，非得赶去肛肠医院门口？"
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，凌晨三点弹出的突发任务闪着红光：【随机摆摊：今日7:00-11:00，于市肛肠医院正门售卖限定菜品东坡肘子，售出30份解锁隐藏菜谱，超时未达扣除本周卤肉配方使用权】
"上个月刚买断的卤肉方子，可经不起系统折腾。"林阳把铁锅往灶台上一磕，火星子溅在"林记小吃"的旗子上，"再说了，你忘了去年冬至？张大爷在咱摊前吃多了酱大骨，最后担架抬进的就是这家医院。"
三轮车拐过梧桐巷时，晨雾里已经飘来消毒水的味道。肛肠医院正门的银杏树下，七八个穿病号服的老头儿正围着保温桶转悠，白大褂兜里露出CT片子。
"小伙子，你这肘子..."戴老花镜的大爷戳了戳玻璃罐，"标签写着'女性半份，男性两份'，瞧不起我们肛肠病人？"
林阳舀汤的手顿在半空。系统昨晚塞的菜谱批注突然浮现：【东坡肘子含特殊香料组合，过量食用易引发...肠道蠕动加速】。他余光瞥见林瑶正偷偷把"限定供应"的牌子往怀里藏，清了清嗓子："叔，这肘子用24味药材煨了六个钟头，您看这糖色——"
"林老板！"尖锐的刹车声打断他的话。穿貂皮大衣的女人从宝马车里钻出来，手里拎着保温桶，正是上个月买断卤肉配方的连锁餐厅老板娘，"听说你在医院门口卖肘子？我那后厨照着你给的方子，卤出来的肉总带着股...中药味。"
人群突然安静。林阳看见她保温桶里躺着半块发黑的酱肉，想起系统提示的"不可逆向解析配方"，嘴角扯出苦笑。反倒是病号服大爷们先炸了锅："上个月就是她！非说林老板的卤肉加了罂粟壳，举报到卫生局！"
"李姐，这肘子您尝尝。"林瑶突然挤到前排，把冒着热气的瓷碗塞进女人手里，"昨天刚救了个低血糖的护士姐姐，她连汤都喝光了。"晨光穿过银杏叶，照见女孩腕间的烫伤疤痕——那是去年冬天，女人带人砸摊时留下的。
瓷勺碰着碗沿叮当响。女人尝了口突然愣住，肘子炖得酥烂，冰糖裹着陈皮香在舌尖化开，丝毫没有记忆中的药味。"你..."她盯着林阳手里的铁锅，突然注意到锅底刻着的"林"字，正是三年前她高价求购未果的那口老锅。
"叮——"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开。林阳看见面板上的进度条蹦到29/30，最后一份肘子被穿病号服的张大爷端走。老人啃着骨头嘟囔："比去年冬至的酱大骨还解馋，就是...这汤怎么越喝越饿？"
人群哄笑时，林瑶突然指着马路对面惊呼。穿白大褂的小护士抱着保温桶狂奔，马尾辫在晨雾里甩出弧线："林老板！给我们科留两份！王主任说您这肘子治好了他二十年的便秘！"
收摊时，银杏叶落满三轮车。林阳数着系统奖励的东坡肘子进阶菜谱，突然被林瑶戳了戳腰。女孩举着手机，屏保是三年前的老照片：城中村的破铁皮棚下，他正在教她颠第一锅油泼面。
"其实挺感谢系统的。"林瑶把沾着油星的围裙叠好，"不然怎么会在肛肠医院门口，遇见当年砸摊的人？"
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三轮车转过街角时，林阳听见系统的机械音里混着轻笑：【检测到宿主完成隐藏成就"以肘为媒"，下周任务：农村大集复刻初代油泼面，带瑶瑶见家长】
林瑶的脸突然红到耳根。远处传来集市的喧闹，混着记忆里的油泼声，那是他们故事开始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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