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4 年夏末的官道上,蒸腾的暑气裹挟着沙尘,苏隐的马队疾驰而过,马蹄扬起的碎石在烈日下迸溅出火星。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微型通讯器,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,昨夜林蔓雪通过通讯器传来的消息仍在耳边回响 —— 哈尔滨郊外的倭军运输队频繁调动,车厢上隐约可见 731 部队特有的樱花标记。
奉天大帅府朱漆大门洞开,苏隐下马时,军靴重重踩在青石板上,惊飞了檐下的麻雀。穿过九曲回廊,会客厅内檀香味混着冰镇酸梅汤的气息扑面而来,张良正倚着紫檀木太师椅,指尖叩击着镶玉扶手,面前摊开的正是苏隐此前呈递的盘锦造船厂改造方案。
“苏旅长,这船厂的算盘打得精啊。” 张良抬起头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似笑非笑,“可盘锦船厂是东北军的命脉,你拿什么让我放心交出去?”
苏隐抱拳行礼,脊背挺得笔直:“少帅,731 部队在哈尔滨建毒气库,用活人做细菌实验。” 他展开地图,红笔圈出的鸭绿江口到营口航线触目惊心,“若掌控盘锦船厂,我们能打造武装船队,截断日军从朝鲜运来的生化原料。” 说着,他掏出通讯器轻轻放在桌上,“此物能让洮南基地与船厂实时互通,林参谋长已统筹洮南、白河、通安三县防务,布下天罗地网。”
张良拿起通讯器反复端详,突然冷笑:“设备新奇,可人心难测。船厂采购主管周世昌是我多年旧部,前些日子还谏言加强海防,你却要换掉他?”
“周世昌表面忠良,实则私通倭商!” 苏隐猛地扯开衣领,脖颈处还留着三道抓痕,“三日前暗刃队员在奉天码头截获密信,他每月收取关东军五百大洋,将船厂扩建图纸卖给了大阪重工!” 他掏出用油纸包裹的密信残片,上面的日文签署日期赫然在目。
会客厅气氛骤冷,张良的指节捏得发白。就在这时,通讯器突然发出蜂鸣,苏隐按下接听键,林蔓雪急促的声音传来:“旅长!通安防线发现倭军侦察气球,携带的航拍设备极有可能是测绘船厂坐标!”
张良猛地起身,军靴踢翻了脚边的铜火盆:“关东军这是要动手!苏隐,我给你十天时间,船厂必须安稳交接。但周世昌的处理,要让东北军上下心服口服!”
与此同时,洮南基地的地下指挥室内,煤油灯将林蔓雪的影子投在巨大的沙盘上。通讯器此起彼伏的嗡鸣中,她一边记录各地汇报,一边用红绳在地图上标注倭军动向。
“参谋长!白河新兵营出现霍乱疫情!” 通讯器里传来卫生员的哭喊。
林蔓雪的笔尖顿了顿,抓起另一台通讯器:“王教官,立刻隔离病患区!让炊事班熬煮姜汤,通知通安药材商,不惜代价采购藿香正气散!”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目光扫过墙上的标语 “年底十万大军”,突然提高音量:“传令下去,新兵训练强度再提升三成!倭军不会等我们准备好!”
训练场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声,铁柱和战友们正在进行负重泅渡训练。浑浊的河水里,他们背着三十斤沙袋,在机枪空包弹的威慑下破浪前行。王教官站在岸边,望远镜突然对准芦苇丛:“有情况!所有人隐蔽!”
十余名身着便衣的人正鬼鬼祟祟接近河岸,腰间的南部十四式手枪若隐若现。铁柱咬着牙摸向匕首,却被王教官按住肩膀:“先别冲动,等暗刃的信号。”
百米外的树顶,暗刃队员老周屏住呼吸,将红外信号发射器对准天空。三长两短的红光闪过,赵雪带领的突击小组如鬼魅般从土坡后跃出,匕首寒光映着月光,瞬间解决了半数敌人。剩余的人刚要掏枪,铁柱已经扑到近前,一记锁喉摔将对方砸在河滩上。
“拷问出什么?” 赵雪擦着匕首上的血。
“他们... 他们是周世昌派来的眼线。” 俘虏哆哆嗦嗦地指向西北,“船厂仓库藏着炸药,明天交接时...”
消息通过通讯器传到奉天后,苏隐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:“果然有后手!通知赵雪,提前行动!” 他转身对张良的副官,“请少帅移驾船厂,看我如何处置叛徒!”
夜幕笼罩盘锦造船厂时,周世昌正在仓库清点木箱。煤油灯下,他抚摸着印有 “建材” 字样的箱子,嘴角勾起狞笑 —— 里面藏着关东军提供的烈性炸药,只要引爆,整个船坞将化为废墟。
“周主管好雅兴。” 赵雪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。
周世昌脸色骤变,伸手去掏枪的瞬间,三枚飞镖精准钉在他手腕上。暗刃队员如夜枭般从钢梁上跃下,将他按倒在地。赵雪扯开箱子,露出里面的 TNT 炸药,冷笑道:“和倭人合作的滋味如何?”
当张良的汽车驶入船厂时,正撞见被五花大绑的周世昌。苏隐指着满地炸药,朗声道:“少帅请看!此人妄图炸毁船厂,勾结外敌证据确凿!”
周世昌突然疯狂大笑:“张良!你以为守住船厂就能挡住关东军?731 部队的细菌弹已经...” 话未说完,赵雪的匕首已经刺穿他的喉咙。
张良面色阴沉,盯着苏隐:“你准备如何善后?”
“即刻启用备用采购主管,新兵特遣队入驻船厂。” 苏隐展开名单,“东北军的兄弟们负责外围警戒,特战小队在地下管道设伏。另外...” 他摸出一叠文件,“这是船厂扩建二期计划,新增潜艇船坞和防空炮台。”
与此同时,洮南基地的训练仍在继续。林蔓雪站在了望塔上,看着新兵们在模拟战场中穿梭。通讯器震动,苏隐的声音传来:“船厂交接完成,下一步...”
“倭军正在集结!” 林蔓雪打断他,声音里带着凝重,“哈尔滨情报站冒死传回消息,长春方向倭军三个师团频繁调动,结合通安截获的密电,他们很可能兵分三路进攻!情报员还发现倭军征用了大量马车,车上装载的铁箱重量异常,极有可能是重武器!”
苏隐沉默片刻:“启动三级防御预案。洮南、白河、通安组成铁三角防线,新兵重点练习巷战和地道战。我在船厂加快造舰速度,十天内必须有第一艘炮艇下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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