盘锦造船厂的夜,被探照灯切割成惨白的碎片。潮湿的海风中夹杂着铁锈与硝烟的气息,苏隐站在伪装网覆盖的指挥塔下,盯着手腕上的军用手表,秒针每走一格,都像是在敲击心脏。自击退自爆船袭击后,整个船厂进入一级戒备状态,10 门 88 毫米高射炮的炮口始终指向长春方向,炮组成员蜷缩在沙袋掩体里,手指紧扣扳机,脖颈处的青筋因过度紧张而微微凸起。
“报告师长!暗刃队急电!” 林蔓雪举着加密电报冲来,军靴踩过积水溅起水花,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上,“倭军轰炸机群已从长春机场起飞,预计 20 分钟后抵达!机群规模约二十架,伴随六架护航战机!”
苏隐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抓起对讲机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:“全体注意,防空雷达开机!张浩,立刻将机床转移至地下掩体!各高射炮组进入射击阵位,优先击落护航战机!” 话音未落,远处天际突然亮起星星点点的红光,九七式轰炸机的轮廓在探照灯扫过的瞬间显现,如同死神的剪影,机翼下挂载的炸弹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金属光泽。
“开火!”88 毫米高射炮率先怒吼,炮口喷出的火舌照亮夜空,曳光弹划破夜幕织成火网。但倭军轰炸机组成密集编队,在千米高空投下炸弹。“镇海号” 甲板上,水兵们眼睁睁看着一枚炸弹穿透伪装网,在距离主炮仅十米处炸开,气浪掀翻三人,滚烫的弹片嵌入炮管,飞溅的钢铁碎片如雨点般砸在四周的钢板上,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。苏隐伏在指挥塔墙角,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,他听见威廉绝望的嘶吼:“轮机舱进水!三号锅炉爆炸!”
与此同时,关内通往盘锦的公路上,一支由 30 辆卡车组成的运输队正艰难前行。暴雨如注,车队头车的司机老周紧握着方向盘,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奋力摆动,却扫不净混杂着泥浆的雨水。“老张,还有多远到盘锦?” 他对着改装过的高性能对讲机喊道,这是苏隐用 30 万积分兑换的设备,此刻成了他们与外界联系的唯一纽带。
“还有 50 公里!” 对讲机里传来押运官老张沙哑的声音,“不过前面路段有塌方,得绕山路……” 话未说完,四周突然枪声大作。老周猛踩刹车,借着车灯,他看见一群身着东北军军装的人从山道两侧的树林中窜出,三辆摩托车载着机枪手直扑车队。但这些 “友军” 射击时的战术动作极为专业,枪口火光在雨夜中组成精准的交叉火力网 —— 竟是倭军伪装的特种作战小队!
“是鬼子!保护钢材!” 老张举枪还击,卡车车厢里的东北军士兵纷纷跳出,用车身作掩护。但倭军显然早有准备,掷弹筒的爆炸声此起彼伏,一辆装满特种钢材的卡车被直接命中,燃起冲天大火。老周红着眼眶,抓起腰间手榴弹:“拼了!” 他拉响引信跃出车外,却在即将扑向敌摩托时,被一颗子弹贯穿胸膛,手中的手榴弹在雨中炸出一片血雾。
而在船厂,苏隐看着雷达屏幕上逐渐消散的敌机信号,脸色比夜色更阴沉。这场空袭持续了 15 分钟,“镇海号” 的轮机舱严重受损,航速锐减至 15 节;两艘在建驱逐舰的龙骨被弹片划伤,焊接处出现多处裂痕;更致命的是,存放精密设备的仓库被直接命中,张浩调试中的机床主轴断裂,操作台被气浪掀出百米之外。
“师长,运输队急报!” 林蔓雪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车队遭遇倭军伪装小队伏击,损失过半钢材,押运官老张牺牲……” 苏隐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,他打开系统界面,积分余额 1920 万在眼前闪烁。
“通知 88 师,抽调一个团接应运输队残部。” 苏隐摘下军帽,擦拭脸上的硝烟与雨水,“让张浩立刻统计机床修复所需零件,我……” 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系统中 “特级装甲钢” 的兑换选项,咬牙道:“我亲自想办法解决。”
最终,苏隐选择用 400 万积分兑换 500 吨特级装甲钢,又花费 30 万积分兑换机床修复组件。当蓝光在仓库中闪烁,崭新的钢材与精密零件整齐排列时,他的积分余额骤降至 1490 万。与此同时,系统提示音响起:“成功击落倭军轰炸机三架,奖励积分 ;击落护航战机两架,奖励积分 。” 积分余额回升至 1990 万。
修复工作连夜展开。张浩带着技术人员钻进满是烟尘的仓库,用新兑换的零件小心翼翼地拼接机床。他的眼镜片上沾满油污,工装被汗水浸透,却仍专注地调整着齿轮间隙:“只要这台机床能运转,龙骨裂痕就能修复!” 而在船坞,威廉指挥工人将特级装甲钢吊运至 “镇海号”,新钢材在探照灯下泛着银灰色的冷光,与舰体上焦黑的弹痕形成鲜明对比。
深夜,苏隐独自坐在指挥部,面前摊开的不仅是造船厂的损毁报告,还有东北战局的严峻形势。墙上的地图被红笔标注得密密麻麻,倭军的势力范围正像毒瘤般向盘锦逼近。他摩挲着怀中的断弦口琴,想起赵雪临终前的嘱托,耳畔仿佛又响起她温柔的声音:“一定要守住这片土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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