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尔滨的寒风如利刃般刮过司令部的屋檐,二十余名将领围坐在长桌前,军装上的硝烟尚未散尽,肩头的雪粒却已被体温融化成水痕。
苏隐大步踏入会议室,腰间的配枪随着步伐撞击发出轻响。他的目光扫过众人,在林啸缠着绷带的右臂、胡兵布满血丝的双眼上短暂停留,最终落在墙角堆积如山的战报上:“这次跨境作战,我们打出了东北军的威风,但也暴露出不少问题。都说说,刀刃该往哪儿磨?”
“后勤!还是后勤!” 林啸 “砰” 地一拳砸在桌上,震得搪瓷缸里的凉茶泼溅而出。
他扯下缠在手臂上的绷带,露出结痂的弹痕:“瞧瞧咱们的半自动步枪,扣一下扳机就能喷出七发子弹,倭军的三八大盖打一发的功夫,咱们能送他们一串糖葫芦!可这铁疙瘩太‘吃’子弹,新兵连三天就打光了二十万发,枪管都烧得能烙饼!还有坦克部队,咱们的重型坦克一炮能掀翻倭军三辆小豆丁战车,可油箱见底比撒尿还快,上次战役要不是临时送来的燃油,那些钢铁巨兽早成了活靶子!”
陆沉转动轮椅上前,枯瘦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通化防线:“倭军学聪明了,正面刚不过就玩阴的。他们的轰炸机每天像苍蝇似的在通化上空打转,咱们的防空火力网漏洞百出。前天夜里,三架敌机愣是突破防线,把储备的过冬棉衣炸成了灰!留守的 1200 人,顶着零下三十度的严寒,用血肉之躯硬扛了三波空袭。”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,伸手摸索着怀中的照片 —— 那是他牺牲在防空炮位上的副官。
胡兵摘下飞行帽,狠狠抓了抓乱如鸟窝的头发,帽檐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机油:“歼 - 1 战斗机的性能毋庸置疑!上次空战,小李驾驶战机在 米高空玩了个眼镜蛇机动,直接咬掉两架零式的尾巴!但倭军仗着数量优势搞‘狼群战术’,五十多架敌机像蝗虫般涌上来,再好的战机也双拳难敌四手。” 他掏出战损统计表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:“您看这数据,我们每损失一架战机,就能击落十架敌机,但长此以往,飞行员和飞机的补充根本跟不上!更要命的是,航油储备只够维持三次大规模空战,现在新飞行员的训练只能在地面画圈圈!”
海军司令陈怀瑾面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,他将一叠照片摔在桌上 ——“镇海号” 旗舰倾斜的舰桥、驱逐舰断裂的龙骨在照片中触目惊心:“第一舰队这次伤筋动骨,光是修复‘镇海号’的电磁弹射系统,就得耗上两个月。”
苏隐的眉头拧成死结,转向佝偻着背的后勤部长:“给句准话,物资缺口到底有多大?”
后勤部长颤巍巍地翻开账本,泛黄的纸页间滑落半张皱巴巴的借条:“司令,步枪子弹每月至少缺口三百万发,棉衣还差两万七千件。最要命的是药品,磺胺类药物库存告急,现在重伤员只能用盐水清创。坦克燃油储备仅够维持十五日,战机航油更是亮起红灯,再不想办法,咱们的‘空中雄鹰’就得变成‘笼中麻雀’。”
会议室陷入死寂,唯有煤油灯 “噼啪” 的爆响格外刺耳。苏隐解开领口的风纪扣,沉思片刻后说道:“物资的事,我心里有数。会后我会亲自统筹调配,确保尽快补齐缺口。” 他目光扫过众人疑惑的眼神,补充道,“大家先聚焦作战部署,把需求和困难都摆到明面上。”
“好!” 林啸猛地站起,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:“有司令兜底,咱们就放心了!下次倭军敢来,我让他们尝尝‘钢铁暴雨’的滋味!”
“先别高兴太早。” 苏隐突然将一份电报甩在桌上,纸页上 “即刻裁撤三分之一部队” 的字样刺得众人眼睛生疼,“金陵方面发来最后通牒,说我们违反‘国际法’,要求三天内交出重型武器,否则断供一切物资。”
“放他娘的狗屁!” 周野暴怒起身,腰间的手榴弹撞在桌角发出闷响,“倭军在东北烧杀抢掠的时候,他们装聋作哑;我们收复失地,反倒成了罪人?要是裁撤部队,通化防线怎么办?百姓怎么办?”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,“我那在佳木斯的老母亲,上个月刚被倭军的毒气弹……”
苏隐抬手示意众人安静,眼中寒芒闪烁:“金陵的老爷们想摘桃子,没那么容易。这次会议先敲定作战方案,物资补给我自有安排。各部队做好接收准备,缺什么、要什么,会后报给我。” 他转向科研部主任老张:“给你三个月时间,必须吃透自动步枪的核心技术,实现本土化生产。”
老张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亮如星火:“司令,我们正在研究将战机的涡轮技术移植到坦克发动机上,要是成功,咱们的重型坦克时速能提升至 80 公里!不过……” 他面露难色,“需要提供技术参数支持。”
“准了!” 苏隐立刻应允,又看向战略轰炸机基地的王启年,“‘轰天’轰炸机目前的载弹情况如何?电磁脉冲弹的技术暂时搁置,换用更稳妥的弹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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