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1 年 5 月 13 日清晨,济州岛的海风裹挟着咸涩气息,如同砂纸般刮过倭军工兵粗糙的皮肤。岸防工地上,履带式起重机发出刺耳的轰鸣,将数吨重的混凝土预制件缓缓吊起。
汗水顺着士兵们晒伤的脖颈不断滑落,浸透了早已结满盐渍的军装,却无人敢停下手中的活计。海军少将松本龟太郎站在钢筋混凝土浇筑的指挥塔上,金属护栏被烈日晒得滚烫,烫得他扶在栏杆上的手掌微微发疼。
“报告将军!” 一名通讯兵跌跌撞撞跑来,军靴在碎石路上打滑,“第三舰队发来密电,福冈港的补给船队准备就绪,请求指示突围时机。”
松本放下望远镜,镜片后的眼神阴鸷如毒蛇。他望着远处海面上穿梭的鱼雷艇,艇尾犁出的白色浪花很快被深蓝色的海水吞没。
“告诉他们,静待苏隐舰队换防间隙。” 他顿了顿,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咸腥的海风,“同时让情报部门密切监视吉州海域,一旦发现第一舰队出现补给或维修迹象,立即汇报。” 他握紧拳头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心中盘算着:只要能撕开一道口子,第三舰队就能携重炮支援汉城,扭转战局。
可他不敢去想,如果计划失败,帝国在朝鲜的局势将如何糜烂。
同一时刻,汉城倭军司令部的地下室里,煤油灯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晃动的阴影。
第 19 师团师团长尾高龟藏正用放大镜仔细查看着凤山防线的等高线地图,放大镜边缘在他眼下压出一道红痕。地图上,红色箭头如毒蛇般蜿蜒,直指凤山城东的防空阵地。
“传我的命令,” 他声音低沉而冰冷,呼出的气在昏黄的灯光中凝成白雾,“今晚子时,三个步兵联队佯装进攻,重点试探城东的防空火力部署。记住,不可恋战,探明虚实后立刻回撤。”
副官犹豫片刻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南部十四式手枪:“师团长阁下,这样小规模的袭扰,是否能达到牵制效果?”
尾高龟藏突然抽出指挥刀,刀刃出鞘的清鸣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。刀身映出他扭曲的面容,“苏隐老谋深算,强攻只会徒增伤亡。”
他用刀尖狠狠戳向地图上的凤山,纸张被划出一道裂口,“我们要像水蛭一样,时不时咬上一口,让他疲于奔命。等本土援军一到,便是总攻之时!” 然而,他没说出口的是,帝国大本营承诺的援军,至今仍停留在纸面。
而在平壤的市井街巷,另一场看不见的战争悄然打响。亲倭派报纸《朝鲜新报》的印刷车间内,油墨的刺鼻气味混合着机器的轰鸣声,令人作呕。
印刷机滚筒飞速转动,一张张带着温热的报纸鱼贯而出。头版头条用醒目的朝文大字写着:“朝国革命军实为侵略者!苏隐掠夺朝鲜资源,百姓苦不堪言!” 配图是倭军情报部门伪造的照片 —— 几个穿着破旧军装的人正在抢夺粮食,而照片角落里,一个 “无辜百姓” 跪地痛哭。
事实上,这些 “演员” 都是亲倭派豢养的地痞流氓,照片也经过了暗房的精心篡改。
与此同时,倭军情报机构的罪恶行动也在暗处展开。潜伏在江界的特工金成焕挑着菜担,在清晨的薄雾中穿行。他的竹筐底部夹层里,藏着五只感染鼠疫杆菌的老鼠。
当他经过粮食仓库时,装作不经意地打翻菜筐,老鼠瞬间窜入仓库的缝隙。
而在电报室里,密码破译专家李青元盯着刚截获的电文,嘴角露出得意的狞笑。他按照破译的密码格式,伪造了一封 “朝国革命军第二舰队将于明日前往元山港” 的假情报,发往倭军各前线部队。
在东北,被收买的铁路工人张全蹲在铁轨旁,手中的扳手微微颤抖。他望着远处驶来的物资列车,想起倭军特务塞给自己的银元,以及那句 “不照做就杀你全家” 的威胁。
当列车即将驶入隧道时,他咬咬牙,将一块大石头推下铁轨。剧烈的撞击声响起,车厢接连脱轨,爆炸声震耳欲聋,浓烟直冲天际。而此时,少帅张良的副官正焦急地向江界汇报:“司令,哈尔滨至图们的铁路线遭到破坏,至少一周内无法恢复运输!”
然而,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苏隐的掌握之中。江界司令部内,电灯的灯光在玻璃罩内摇曳,苏隐盯着情报官送来的密报,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。
情报纸上,用隐形墨水书写的字迹在紫光灯下显现:“平壤《朝鲜新报》伪造证据,济州岛倭军筹备突围,东北铁路遇袭。”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。
“通知第一舰队,” 他下达命令,声音沉稳如钟,“明日清晨假意升起补给旗,以十五节航速向盐州港返航,实则在济州岛西南海域设伏。
所有舰炮褪去炮衣,鱼雷发射管装填完毕,雷达保持静默。第二舰队加强巡逻,重点监控福冈港至济州岛航线,一旦发现船只异动,立即拦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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