亥时三刻的宫墙根下,皮延林蹲在阴影里,鞋底蹭了蹭青石板上的苔痕。
他今儿换了身半旧的灰布短打,腰间别着半截断了齿的木梳——这是玄案司老仵作教的,宫里杂役都爱用断梳当腰牌使,守卫瞧着亲切。
"御气诀第三层,呼如游丝,吸若晨露。"他闭了闭眼,再睁眼时,连自己都觉得呼吸轻得像片飘在水面的柳叶。
墙角值夜的守卫打了个哈欠,提着灯笼晃过来时,只当是堆被风卷来的旧布,脚步顿都没顿。
御花园的桂树底下,皮延林把竹席往长椅上一铺,四仰八叉躺了下去。
月光漏过枝桠在他脸上画格子,他摸出怀里的系统面板——今儿是躺平第一百天,十倍返还的提示在识海里闪着金光。
"签到开始。"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,指尖轻轻敲了敲竹席边缘,"系统大爷,给点实在的成不?
上次那套《躺平心经》,练得我打个喷嚏都怕震着气。"
话音未落,识海突然炸开一片星芒。
【检测到连续百日躺平签到,触发"十倍返还"机制】
【奖励一:因果寻踪术(玄境侦探术,可追溯因果碎片,时限与宿主精神力挂钩)】
【奖励二:隐身香囊(以千年沉水香混法则金箔炼制,隐身时不可出声,持续半柱香)】
热流顺着百会穴灌进四肢,皮延林觉得左眼的眼尾微微发烫——那是寻痕眼的位置,现在又多了股子痒意,像是有只小虫子正顺着视神经往脑仁里钻。
他摸出隐身香囊,檀木雕刻的小葫芦在掌心凉得刺骨,凑近鼻尖轻嗅,竟真闻不到半丝香气。
"妙啊。"他翻身坐起,把香囊塞进领口,"这玩意儿比翻墙省事多了。"
密道入口在御花园假山下的枯井里。
皮延林捏着香囊,脚刚沾到井壁的苔藓,整个人就像被按了消音键——守卫的脚步声、虫鸣、甚至自己的心跳,全成了隔着重纱的闷响。
他摸着井壁往下滑,指尖触到一道凸起的刻痕——和无我大师指节上的老茧弧度一模一样。
"四十年前的铸佛队。"他眯起眼,因果寻踪术自动运转。
眼前的黑暗突然裂开条缝,模糊的人影在虚空中浮动:穿玄色官服的老者攥着玉尺比划,年轻工匠举着刻刀往石壁上凿,火星子溅在褪色的袈裟上——正是无我的脸。
"此典一出,天下皆知规则可改!"
炸雷般的男声突然在耳边炸响。
皮延林踉跄两步,后背撞在湿冷的石壁上。
虚空中的人影清晰起来:七八个朝服大臣围在石台前争执,最中间的白须老者捧着半卷泛着金光的玉简,袖口绣着的圣君纹章刺得人眼睛生疼。
"原典......"他喃喃出声,话音刚落,隐身香囊突然一烫。
皮延林惊觉自己正站在密道分叉口,左侧石壁上的符文泛着幽蓝微光——正是无我说的"守门符"。
腰间的传音玉突然发烫。
顾清欢的声音裹着风灌进耳朵:"赤焰带了二十个死士进内城,目标是皇宫地宫。
他们有破阵法器,最多半个时辰能到你头顶。"
"知道了。"皮延林摸了摸发烫的玉牌,"让玄案司的人把外城的狗都拴紧了,省得乱叫坏我好事。"他顿了顿,又补了句,"你离城墙远点,赤焰那家伙......"
"皮延林。"顾清欢的声音突然冷下来,"找到原典,或者找到能扳倒圣君教的东西,否则......"
传音玉"咔"地裂了道细纹。
皮延林盯着裂开的纹路笑了笑,把玉牌塞进怀里。
他望着左侧石壁上的符文,突然伸手按了上去——掌心刚贴上石面,符文中的蓝光"刷"地窜起来,在他手腕上烙了朵小火苗。
"初代血脉?"他摸着腕上的印记,突然想起幼年时总做的怪梦:穿龙袍的男人摸着他的头说"像,真像",女人捧着金漆木盒掉眼泪,盒里的玉佩刻着和这符文一模一样的纹路。
地宫核心的石门"吱呀"一声开了。
皮延林踩着满地的石屑走进去,迎面是座白玉石台,台上躺着半卷玉简,六个金字在幽光中流转:"天地法则原典"。
他伸出手,指尖离玉简还有三寸,后颈突然泛起凉意——那是被高手盯上的直觉。
"你果然来了。"
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皮延林慢慢转身,月光从头顶的透气孔漏下来,照见无我的袈裟沾着新鲜的血渍。
他的右手捂着左肩,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,晕开暗红的花。
"大师这是......"皮延林歪头看他,手悄悄摸向怀里的隐身香囊。
"他们要杀我。"无我低头看了眼伤口,又抬头笑,"因为我记起了不该记起的事——四十年前,圣君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走进地宫,说要'封了这孩子的因果'。"他的目光扫过皮延林腕上的火苗印记,"而那孩子的手腕上,也有这样的印记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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