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黑色光雾裹住皮延林的瞬间,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。
那能量像无数条冰锥,顺着毛孔往骨头里钻,却又带着某种熟悉的韵律——和系统每天签到时在丹田游走的暖流,竟有三分同频。
"叮——检测到高危能量场,是否启动「懒意逆序术」?"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,震得他耳膜发疼。
皮延林没急着回应,反而闭紧眼,任由能量冲刷识海。
十年蹲茶馆听讼案养成的推演本能此刻全开,他能清晰感知到那些紫黑光流的走向:从祭坛中心的血玉阵眼出发,顺着二十八星宿位窜向天空,最终要汇入阴阳司的因果录。
"原来如此。"他舔了舔嘴角残留的糖渣,甜意在舌尖化开,"赤焰是想把顾家的罪名刻进天地法则里。"
祭坛上方突然炸响惊雷。
赤焰的虚影凝实成肉身,玄色大氅翻卷如浪,心口那道狰狞伤疤随着喘息起伏——正是顾清欢父亲当年留下的剑伤。
他猩红的眼珠锁住皮延林,指甲暴涨三寸,划破掌心按在祭坛:"蝼蚁也敢坏我大事!"
万千信徒的嘶吼声炸起。
那些跪在台下的男女老幼,脸上的虔诚瞬间扭曲成癫狂,额头青筋暴起,七窍渗出黑血——他们的执念正被抽离,在赤焰头顶凝聚成一尊千手千面的大佛。
金漆剥落的佛面有的慈悲有的狰狞,每只手掌都攥着半透明的魂魄残片,其中一片泛着幽蓝,分明是顾清欢父亲的模样。
"清欢!"皮延林猛地睁眼,瞳孔里的因果线骤然清晰。
他看见那尊"千面佛"的核心,正是赤焰胸前悬挂的半块玉珏——和顾清欢藏在腰间的镇北剑碎片,纹路竟能严丝合缝拼接。
"顾捕头!"顾清欢挥刀劈向赤焰的动作被一道金色屏障弹开,刀身震颤发出嗡鸣。
她望着被光雾包裹的皮延林,鬓角的碎发被能量风暴吹得乱飞,"那玉珏!"
话音未落,赤焰已狂笑着指向顾清欢:"你以为能护他?
这信仰屏障连洞微境高手都破不开!"他反手掐诀,千面佛的一只手掌压向皮延林,"受死吧——"
皮延林突然笑了。
他躺得更舒服些,甚至把双手垫在脑后:"系统,启动逆序术。"
识海轰然炸开白光。
那些原本顺着二十八星宿位窜向因果录的紫黑能量,突然调转方向,像被掐住脖子的蛇般疯狂扭动。
皮延林的"寻痕眼"里,因果线正以他为中心倒转,千面佛掌心的顾父魂魄残片,竟顺着光流往回钻。
"这不可能!"赤焰的脸瞬间惨白。
他能清晰感觉到,自己耗费十年收集的信徒执念,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流失——不是被千面佛吸收,而是顺着地脉裂缝,灌进了脚下的皇陵地宫。
"啊!我的眼睛!"
"菩萨不要收我的愿力!"
台下信徒的尖叫刺破夜空。
他们原本因虔诚而发亮的眼睛迅速浑浊,有人直接栽倒在地,七窍流血;有人抱着头哀嚎,指甲深深抠进泥土;最前排的老妇突然跳起来,揪住旁边的少女嘶吼:"是你!
是你偷了我的许愿钱!"
信仰崩塌的连锁反应比瘟疫更快。
千面佛的金身开始出现裂痕,那些原本慈悲或狰狞的佛面,此刻全扭曲成信徒们最真实的模样:贪婪、嫉妒、怨毒、伪善。
赤焰突然喷出一口黑血。
他胸前的玉珏裂开蛛网纹,伪善法则反噬的剧痛让他踉跄后退,玄色大氅被地脉涌出的阴风吹得猎猎作响:"你......你到底是什么人!"
皮延林从光雾里坐起来,指节抵着下巴打了个哈欠。
紫黑色能量在他指尖缠绕,却像遇见主人的乖兽般温顺:"我?"他歪头看向顾清欢,后者正用刀背猛砸屏障,刀身上的镇北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"我是来告诉你——"
他突然抬手,指尖点在赤焰心口的伤疤上。
逆序术的白光顺着伤口钻进去,赤焰的惨叫声戛然而止,瞳孔里倒映出自己最不愿想起的画面:十年前那个雨夜,他举着刀冲进镇北将军府,顾将军的剑刺穿他胸膛时,他分明看见对方怀里还护着个发抖的小女孩——可他转头就对圣君说,顾家满门都在反抗。
"你信的是伪善。"皮延林收回手,能量流彻底溃散成星芒,"我守的是真相。"
赤焰踉跄着后退,玄色大氅被祭坛坍塌的碎石划破。
他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,突然发出一声哭嚎,转身撞向正在崩解的千面佛——那里还残留着最后一丝信徒的愿力。
"砰!"
祭坛中央的血玉阵眼轰然炸裂。
顾清欢的刀终于劈开屏障,她扑过去拽起皮延林的胳膊,掌心全是冷汗:"走!
地宫要塌了!"
皮延林任由她拖着跑,指尖悄悄摸向怀里的布包。
老吴临终前塞给他的玉简还在,表面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光——那是老吴查了三十年的圣君教秘辛,此刻正微微发烫。
"清欢。"他突然停住脚步,转头看向逐渐被尘土掩埋的祭坛。
风卷着碎纸片飞过,其中一张落在他脚边,是信徒们写的许愿纸,墨迹未干:"求圣君让我儿子中举,我愿献十年阳寿"、"求圣君让仇人暴毙,我愿每日诵经百遍"......
顾清欢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握刀的手紧了又松。
她解下腰间的镇北剑碎片,和皮延林从祭坛捡回的玉珏轻轻一碰——两声清响,严丝合缝。
"回去吧。"皮延林把玉简往怀里按了按,"玄案司的卷宗,该翻一翻了。"
月光漫过皇陵的断壁残垣,照见两人交叠的影子,正朝着京城方向延伸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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