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谷里的雾气被风卷得七零八落,露出那座黑黢黢的祭坛时,皮延林正用拇指蹭着鼻尖——这是他犯懒时的习惯性小动作。
祭坛中央嵌着的龙首玉佩泛着幽光,像只蛰伏千年的眼睛,正盯着他们这些不速之客。
墨隐的银簪在雾里晃出冷光,他踩着青石板一步步走上祭坛,血诏在掌心绷得笔直。"今日,以血诏为引,重启龙脉封印。"他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,震得人耳膜发疼,"将天下气运归于一人之手,方是止乱之法。"
皮延林往旁边的老槐树上一靠,鞋底蹭着树皮发出沙沙声:"你确定要这么干?"他说得漫不经心,眼尾却微微吊起——这是他发现破绽时的小习惯。
墨隐回头冷笑,指尖在血诏上划过一道血痕:"你这种混日子的杂役,怎会懂乱世人命如草的苦?
秩序需要绝对的掌控,否则只会更乱。"话音未落,他将血诏按在龙首玉佩上。
地动突然传来。
皮延林的后颈先察觉到震动,像有无数蚂蚁顺着脊椎往上爬。
顾清欢的刀嗡鸣着出鞘三寸,刀锋映出她发白的脸——她的指尖正渗血,是被刀柄硌的。"血在烧。"她咬着牙说,额角青筋跳得厉害,"将军府的血脉......在撞什么东西。"
皮延林的懒劲突然散了些。
他看见顾清欢衣襟下的虎符在发烫,红光透过布料渗出来,像团活火。
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开:【检测到因果节点,宿主可发动「懒意承命术」】。
他没急着动,反而眯眼看向祭坛——金纹正顺着墨隐的手腕爬上血诏,那些纹路他在玄案司的古籍里见过,是锁龙阵的引。
"要玩大的了。"他嘀咕一句,慢悠悠盘膝坐下。
掌心金纹浮现时,连老槐树的叶子都簌簌往下掉——这是「懒意承命术」发动的征兆。
他闭目凝神,意识突然被拽进一片混沌里。
那里有龙吟声,像闷在瓮里的雷,震得他太阳穴突突跳。
"何人敢扰吾沉眠?"声音带着千年岁月的厚重,震得他魂魄都晃了晃。
皮延林勾了勾嘴角,懒懒散散应道:"是我。
有人想用你的力量,把天下气运锁进一个人的口袋里。"他顿了顿,又补了句,"那家伙说这叫秩序。"
混沌里突然炸响一声怒吼,震得他险些栽倒。
等再睁眼时,山谷里的金光正被扯得粉碎。
一条青灰色龙形虚影从祭坛里窜出来,龙须扫过之处,石板裂成蛛网。
墨隐的血诏"啪"地掉在地上,他踉跄两步,额角渗出冷汗——刚才那股威压,差点压断他的脊梁。
"青鳞!"小七突然尖叫。
皮延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祭坛侧边的阴影里浮出个身影。
那人穿青鳞甲,发间别着龙形玉簪,眉目与龙首玉佩有七分相似。"吾乃龙脉守灵者。"他的声音像风吹过空谷,"龙魂沉睡千年,岂容尔等惊扰?"说罢抬手一推,一道蓝光迎向龙形虚影。
龙啸与龙吟撞在一起,气浪掀得顾清欢后退三步。
她攥紧刀柄的手在抖,不是害怕,是血脉里的热意快烧穿皮肉了。
皮延林看着她发红的眼尾,突然笑出声:"清欢,该你上场了。"
"什么?"顾清欢转头,刀刃上的反光刺得她眯起眼。
"镇北将军府的枪法,当年能破龙脉。"皮延林伸了个懒腰,指节捏得咔咔响,"现在,该用它把该放的放出来,该锁的锁死。"他话音刚落,顾清欢喉间突然溢出一声低吟——虎符的红光穿透衣襟,在她心口烙出个发光的图腾。
祭坛那边传来墨隐的闷哼。
他正咬着牙去捡血诏,指尖刚碰到那卷黄绢,龙形虚影突然甩尾扫来。
青鳞的蓝光被撞得支离破碎,他踉跄两步,冲顾清欢大喊:"将军后人!
龙首玉佩里有潜龙先生的封印手札,取它!"
顾清欢的刀"唰"地全部出鞘。
她踩着震裂的石板冲过去,刀锋带起的风卷走了半片龙形虚影。
皮延林靠在树上看着这一切,系统提示音又响了:【因果链延伸,检测到新变量:地府判官厉无归】。
他挑了挑眉,刚要细想,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
"皮杂役!
顾捕头!"玄案司的快马从谷口冲进来,骑手的声音带着哭腔,"司里急报......判官厉无归失踪了,现在坐在阴阳司的,是个自称......"
"自称什么?"顾清欢的刀架在骑手颈侧,血珠顺着刀刃往下淌。
骑手被吓白了脸,喉结动了动:"他说......他说他是'新秩序'的代言人。"
山谷里的龙啸突然拔高,震得众人耳膜生疼。
皮延林望着被金光映红的天空,懒懒散散摸出块瓜子壳含在嘴里——看来这躺平的日子,是真要到头了。
喜欢签到百年我成为神探请大家收藏:(www.shuhaige.net)签到百年我成为神探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